眸中闪过一抹暗光,她毫不犹豫的将外衣脱下,丢到水中。她拎起裙摆往前跑去,跳入前方的小河中……
桑支匆匆忙忙地闯进了镇国公府的院子,神色慌乱异常,“国公爷,国公爷——”
慕氏闻声走出,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这不是鸢鸢身边的小丫鬟么?出了什么事儿,你竟如此的慌乱?”
桑支来不及喘一口气,便应道:“二夫人,二夫人快去救我家姑娘,小红马狂了,带着姑娘入了山林中,连翘已经追过去了……”
她话音未落,慕氏便已冲到了前头,只留下一句:“我先追过去!”
小红马是镇国公挑好的,鸢鸢不擅骑射,小红马温顺,最是适合她这等小姑娘。现下小红马忽然了狂,若说这其中没有半点儿旁人的手笔,她自是不信的。
屠凤梧站在门前,望着慕氏的身影远去,眸中戾气昏暗。他唤了一声“罗楼”,脸色阴沉,“去,将鸢鸢找回来。若她出了什么事儿,你也不必回来了。”
罗楼打了个冷战,连忙应下。
野蜂的“嗡嗡”声渐渐远去,镜奴冷着一张脸,将沉入河底的小姑娘给捞起来。他不会说话,双眼中却满是冰冷的光芒,抿了抿唇,在小姑娘的手心写道:“对不起。”
他昨夜亲自盯着菊香将衣裳烘干,还见着她用了些香料,本以为不过是姑娘家用来熏衣服的寻常香料罢了,却是不知,这竟是将野蜂给招来的香!
那件衣裳丢到了水中,湿哒哒地一团,惨不忍睹。屠凤栖只扫了一眼,便摇摇头:“不怪你的。”
别说是镜奴了,便是她亦是不曾想到,屠嫣然竟是聪明到在衣裳上动手脚。
也是他们聪明,这环环相扣的,可真是叫人佩服得紧。先是借着看衣裳的名义,将自己的衣裳弄湿,再用带了蜂蜡的香料熏衣,若是寻常时候,自是不可能生什么。
只偏偏,方才屠嫣然给小红马下了药,小红马狂冲进这深山中,深山中的野蜂闻到蜂蜡的味道,自然也就跟着来了。
若是没有镜奴,待到野蜂追上来了,她便唯有死路一条,待到外祖父他们找着自己的时候,那衣裳早便被糟蹋得不成模样了,自然是没有理由再怀疑到那一家子的身上。如此一来,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若不是有你跟着,说不得我便当真要死在这深山中了。”
想起上一回,自己在国安寺的山林中被人胁迫,屠凤栖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可见她是与深山有怨了。
“衣裳。”镜奴有些委屈的往望着湿哒哒的衣裳,再瞥了一眼屠凤栖那紧贴在身上的里衣。
“我进来的时候,连翘看到了,所以她定是会找人来救咱们的。不过我的衣裳湿了,却是不能出去的,如若不然,被旁人见着了,还不知会说些什么呢!”她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后,忽然双眼亮的在镜奴的身上翻翻找找,终于找出保存完好的打火石。
不过一会儿,镜奴便已背转过身去,暖烘烘的火堆上头,小姑娘仔仔细细的将自己的衣裳烘干。
以此同时,本是在外围查看地势的司湛,却觉本应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六皇子景子安,不知何时竟也不见了踪影。
冰冷的俊脸上眉头皱起,青年一夹马腹,扭头望着朝着自己而来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