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柱香,司湛便又回到了书房中。只屠凤栖却已靠在贵妃榻上睡去,白皙的小脸枕着白嫩嫩的小手,殷红的嘴唇微微抿起,似乎睡得不大安稳。
司湛摇摇头,只上前将人凌空抱起,缓步走向新房。
卫茅身上虽是带着伤,只到底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性子,报起仇来自是半点儿都不含糊,不过一夜,屠凤栖便听说玉凌宴出事了。
消息自是空青带来的,她挤眉弄眼地与屠凤栖道:“那玉家的小公子,竟是与太常寺卿家的龚如心好上了。”
正在画眉的屠凤栖手一抖,险些将柳叶眉化成一条毛毛虫。她扭头望着司湛,眼神交汇了一番,得到战王肯定的淡笑后,她沉吟了一声,将眉黛放回梳妆盒中,挑眉道:“哦?这是怎么了?”
成功引起自家姑娘的注意,空青忽略一旁司湛冷飕飕的目光,兴致勃勃道:“这还是奴婢今日清晨听人说的呢!玉家小公子今日清晨,竟是被人从龚家姑娘的床榻上揪出来了。”
龚如心?
这姑娘竟也被牵扯进去了?
屠凤栖诡异地想起了她那庶兄,有些幸灾乐祸,“哦?本王妃听人说,他们家最是讲规矩不过了,先前不是有一个姑娘在进门前交了身子,最后竟是被嫌恶了?这下龚家姑娘竟是做出了这等事儿,这可如何是好?”
话中带着几分笑意。
不是说他们家最是有规矩了?先前死的那个是个妓子,旁人说上一阵儿,却也过了。可如今出事儿的可是龚如心,堂堂的大家闺秀,竟是与玉凌宴做出了这等事来,着实是不好收场了。
便是成亲了,这身上的污名,一时亦是不会被人忘却了。
空青连忙接话:“奴婢亦是这般想的呢,先前不是说那位溺亡的姑娘如何的下贱,这才过了几日,报应竟是到了,大抵是上天开眼了吧!”
空青满脸的钦佩,似乎很是痛快。
屠凤栖扭头瞥了司湛一眼,忍住笑意闷咳一声,“好了,你们先先去。”
空青还有一肚子的话未说呢,只待到见着司湛的冷脸后,她却是一下子噤声乖乖的退下了。
屠凤栖捏着金崐点珠桃花簪往上别,白白嫩嫩的手指头带着莹白色的光泽,穿过丝,将簪子稳稳地放到了髻上。她轻笑了一声,“湛哥哥,上天开眼?”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
司湛眼珠子不带动的盯着她的手指头,最终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把揪着那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了一阵。
“不过是小惩一番罢了,你不是不喜欢太常寺卿家的人?”他说。
一下子便解决了两个人,倒是省心得很。
“这倒也是了。”屠凤栖抿唇一笑,单手托着下巴,“其实她倒也未必有多无辜,若是她不想将此事宣扬出去,只怕昭都中无人知晓,她竟是与玉家的小公子……不过,她既是将此事传了出去,想必心中亦是有几分算计的。如此看来,倒是咱们给她做嫁衣了一般。”
语气中竟颇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