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进?”程三魁狐疑的看了江山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地图,说到:“我们的任务就是吸引敌人的注意,如果东进的话,好不容易引过来的日军,肯定又要掉头北上了。我们整个行动就失去意义了。”
“程连长,你看这里。”江山用手指点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耐心的解释到:“如果我们继续北上的话,等于是自己钻进了华北日军的老巢。就凭咱们这点人,根本不可能再鬼子窝里翻出什么浪花来。日军只要用一个中队堵住我们的退路,然后前面再用一个大队的优势兵力拦截我们,到时候以咱们这点兵力和落后的装备,只能是死路一条。”
“那往东有什么用?鬼子的兵力都集中在北边,往东这么一走,咱们是安全了,可是等于是把机关和长的后背露给了鬼子,这和当逃兵有什么区别?”程三魁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程连长,当初你接受的任务是什么?”江山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不惜一切代价,吸引日军注意力,粘住日军主力,掩护长和机关度过运河。”程三魁虽然奇怪江山这时候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认真的回答了他。
江山微微一笑,说到:“这就对了,任务的要求是吸引日军,并不是要你们去送死。在把日军引过来的同时,还要保存自己,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是说?”程三魁的眼睛一亮,连忙问到。江山这句话的声音有点大,周围的战士也听在了耳朵里。本来大伙都抱定了必死的决心,骤然听到有不同的结果,很多人都呼吸急促起来。毕竟没有人愿意白白送死,有一线生机,总比陷入绝望里要强。
“往北继续深入的话,华北地区是广袤无垠的平原地带,即使有小山包,也大多在一百米以下,地势平缓,根本无险可守。日军激动能力极强,靠咱们的脚底板子和鬼子的汽车轮子赛跑,咱们连一成胜算都没有!到时候咱们就是野地里的兔子,只能任鬼子宰割。”江山继续耐心的解释着,“如果往东的话,紧靠运河的水地带,道路泥泞崎岖,鬼子的汽车和重武器通过起来难度大,咱们轻装简行,灵活性要比他们强。而且那边属于丘陵地带,到时候咱们带着鬼子在崇山峻岭之间转圈子,打不垮他也累垮他们!等到鬼子精疲力尽到时候,咱们再杀个回马枪,你说谁沾光?”
程三魁沉思着不说话,显然,江山的话让他大为意动。旁边的梁建斌听了半天,终于有机会插话:“江连长,这个计划看起来很诱人。但是有一个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咱们这么一走,长和机关的后方怎么办?难道放任鬼子追在长屁股后面?如果有什么闪失,那我们一连可就是八路军的罪人了!”
江山用手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自信的说到:“放心,只要我们东进,日军肯定会大举挥兵,追在我们后面。到时候,他们根本不可能有精力去追长。”
“为什么?”程三魁和梁建斌一起看着江山,不明白他哪里来的自信。
“程连长,梁排长,你们看这里。我们往东这一路上,要经过日军两个中型补给站。日军现在正在准备徐州会战,兵力捉襟见肘。补给站又在他们后方,以日军的骄横,肯定不会相信,会有中**队来袭击。防守兵力必然空虚。到时候我们利用八路军擅长夜战、游击战的特点,狠狠的搞这两个补给站一下。一方面,可以打疼日军,另一方面,还可以补充自己。你说日军会不会注意到我们?”
“到时候我们肯定就是日军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他们肯定不会放任一支八路军的主力连在自己后方活动。肯定会来围剿我们。”梁建斌抢先回答,他的心里隐约有了些眉目,大致猜到了江山的计划,只是有些地方还没有想清楚。
“你看,我们一路攻击前进,给日军造成我们要一路向东攻击前进的假象。如果日军不管我们,那我们就假戏真做,给他几下狠的;他要是来围剿我们,现在徐州会战在即,第五战区几十万大军陈兵运河一线。日军肯定不会冒着全线奔溃的风险,抽兵来对付我们这么一个连。那么,他就只能从相对压力较轻的北线调兵来围剿我们。这样一来,机关和长的压力不就减轻了吗?”江山笑着说。
程三魁和梁建斌眼里迸出喜悦的光芒,梁建斌紧跟着补充到:“咱们只要撑到机关和长脱险,就迅速脱离和日军的接触,进入第五战区的防区,小鬼子再不甘心,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程三魁一拍江山的肩膀,差点把江山拍倒在地上,咧着嘴哈哈大笑:“真有你的啊江老弟,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深藏不漏啊。一盘死棋,愣是让你下成了妙招!这下子,该轮到小鬼子难受了!一排长,命令队伍,按照江连长的方案,向东前进!”
不少战士都把三个人的对话听的真真切切,江山的计划,愣是化腐朽为神奇,让大伙看到了生的希望。在这股力量的鼓舞下,所有的疲惫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这支深入敌后的孤军,开始了神奇的穿插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