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江山要带走梁建斌,程三魁有些不乐意了。梁建斌可是一排排长,是他这个尖刀连的刀尖子,大大小小的事儿有他帮衬着,省了程三魁不少心。现在江山要带走梁建斌,那可就等于是挖了他的心尖儿。
没等着程三魁说出个不字来,梁超悄悄拦住了他。江山这么做,无非是两个意思,一来梁建斌确实是个好帮手,有他在旁边辅佐,江山就能够从各项繁杂的事项中解脱出来,全身心地投入到特战队的组建和训练工作中来;二来,这也等于是江山给一连吃了颗定心丸,有梁建斌这个一连的老人在,至少就说明,特战队还是一连的,是八路军的,日后别人想来分一杯羹,至少也要看看八路军的面子。
事情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程三魁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蹲麻了的腿,说到:“行了,既然都决定了,那你就抓紧和那几个战士说一声,准备一下,早点动身吧。接下来的前出侦察的工作,我找两个机灵点的战士去就成了。不过我可给你说好了,以后你小子出息了,可别忘了咱一连!”
江山啪地立正敬礼,大声应道:“是!”紧接着又挠着后脑勺,嘿嘿笑着说:“瞧连长您说的,我江山是那么无情无义的白眼狼吗?”
程三魁飞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笑骂道:“滚滚滚,麻溜的滚蛋!别在老子跟前碍眼。刚碰见你时还以为你小子是一连的贵人,到头来还是个喂不熟的倔驴!”
让江山有点儿郁闷的是,那几个投诚过来的伪军战士,似乎并不太愿意去什么特战队。在他们看来,八路军虽说是装备差点儿,吃穿用度上也紧巴巴的,可是毕竟还是正儿八经的国民革命军,而且还是铁了心的打鬼子的。这十来个人原本都是附近村子里老实本分的庄户人家后生,有的是被鬼子强拉来穿了这身狗皮,有的是受了保长里正花言巧语的蒙骗,想着来混个出身、出人头地。可是现实却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乡亲们快要戳断了他们的脊梁骨,现在终于有了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他们怎么能愿意轻易放弃?
“这位长官,八路军是不是嫌弃俺们当过伪军,不愿意要俺们啊?天地良心,这些弟兄们虽说是穿了这身狗皮,可是咱可没干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啊。长官,您就行行好,给上面再说说,俺们现在是真的想跟着八路军去打鬼子啊。”张万彪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对江山说到。其他几个战士虽说没有说话,可是那眼神却是自觉不自觉地往江山身上瞟起来没完。
江山一脸的无奈,耐着性子解释到:“我说张万彪,你能不能长点儿心啊?八路军不要你,能让我和一排长来带你们?一人给点钱,俩大饼子打你们回家不就得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咱们现在是暂时离开,找个地方落下脚,好好练出一身本事来,好打鬼子,以后一连用的着你们的地方多了去了。”
旁边一个一身腱子肉的战士说到:“咱从哪儿不能练本事啊?干嘛非要在劳神费力的另外找地方?真要是一不留神碰到大队的鬼子,就咱这几个人,还不够给人家打牙祭的。”
江山斜楞着眼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心中暗喜,这体格,要是好好练练,那不就是一个标准的机枪手啊?不过现在他可不能说出来,要不然难保这小子不会乐的飞上天去。他按捺住心中的喜悦,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长官,俺叫曹力。俺娘叫俺柱子,他们都叫俺憨柱。”曹力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到。
“谁说你憨了?我看你可不憨,比谁都精着呢。还知道碰上鬼子的大队人马咱就得成了饺子馅。”江山笑呵呵地说到。不过没等曹力的脸上笑开了花,他话锋一转,紧接着说到:“不过谁告诉你咱就要去戳鬼子窝了?知道人家人多咱人少,咱还上去硬碰硬,鸡蛋磕石头,我傻啊?打黑枪会不会?下绊子会不会?光明正大的打咱暂时打不过,还不兴咱玩阴招啊?笨!”
一帮人听的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得暗自咋舌。别人都说堂堂之阵,正大光明的打得对手心服口服,诸葛亮还玩了手七擒孟获呢。这个姓江的长官咋就不按常理出牌呢?打黑枪、下绊子这阴损的招数,偷偷摸摸地干也就算了,偏偏他还说的理直气壮的。
江山看着他们的脸色,哪里还猜不到他们心底那点儿小九九。他清了清嗓子,问到:“我问你们,让你们现在去干鬼子一个班,你们能打得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