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实在是不愿意这个年轻人就这么白白送了性命,于是好言劝道:“我说小兄弟,村里面现在全是鬼子,你现在进去,报不了仇不说,还白白送了性命。听我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暂时避一避吧。等以后练好了本事,报仇的机会会有的。”
张成看他一眼,警觉地问到:“你们是啥人?干嘛老是拦着俺?是不是跟那些鬼子是一伙儿的?”
梁建斌差点被他这句话噎的岔了气,指着自己左臂上的臂章,对张成说到:“说什么呢你?我们和鬼子是一伙儿的?小伙子,看清楚了——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我们是八路军!是中**人!不是鬼子!”
谁知道张成轻蔑地嗤笑一声,冷冷说到:“哦,原来各位军爷是八路啊?是中**人!好,好得很啊!俺这个平头百姓咋就整不明白了,军人不是都讲究守土有责么?俺上水岭村的老百姓都让鬼子杀干净了,你们在这儿干啥呢?你们这土是咋守得?俺们每年交的皇粮和那些税,感情就是养了一群孬蛋、怂包!”
一句话说完,江山和梁建斌都愣住了,猎鹰的其他队员脸上也都不好看。张成一时气急之下的话虽说难听,可是事实却让大伙儿无从辩驳。日军现在在中华大地上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而他们这些军人,大多数时候却无能为力。那份屈辱,实在是难以名状。
梁建斌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对江山说到:“江山,我觉得咱们该好好打一仗了。要不然,国土丢了能收回来,民心凉了,想要再暖和过来,可就太难了。”
江山叹口气,说到:“我何尝不想打啊。可是老梁,你看看现在的敌我态势,咱们实在是太弱了啊,一个不留神被日军咬住了,就咱们这十几个人的兵力,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咱们是特种小队,说白了就一个班的兵力,想要大干一场,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梁建斌却有不同的意见:“我觉得一开始咱们就错了。咱们一开始,打的谱就是给一连展一支新生力量,出点就出了问题。咱们为了啥拼命?还不就是为了让老百姓不受鬼子祸害?现在上水岭村让鬼子屠了村,咱们要是再不干点啥的话,那可真就让老百姓寒了心了。”
江山仔细考虑了一下,也觉得梁建斌这话说的在理儿。梁建斌继续说到:“我觉得,其实咱现在就是钻到牛角尖儿里面去了。既然是抗日,咱们干嘛非得抱着一个班的编制不放?咱们就不能扩编成一个排、一个连甚至是一个营的规模?只要是符合要求的,真心实意打鬼子抗日的,咱们都能吸纳进猎鹰嘛。”
江山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地说到:“我说老梁,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不是一直说猎鹰就是一连的杀手锏吗?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扩编的事儿来了?你可别忘了,真要扩编的话,那可铁定不归一连管了啊?”
梁建斌无所谓地一笑:“这都啥时候了,还管得了归谁管不归谁管?我也想明白了,单单指望一个一连就想把小鬼子赶回老家去,那是做梦呢。以后猎鹰的战斗力肯定不会仅限于此,要是困在一连这方小水洼里,那可就是埋汰了这帮战士和你的心血了。只有越来越多的战士,都能具备良好的战斗素质,咱这场战争,才能打的更轻松一点儿。”
江山被他说得一愣,旋即又回过神来,呵呵一笑说到:“行了,扩不扩编,现在考虑这个还太早了点儿。咱还是先合计合计,怎么才能给上水岭村据点的鬼子上上眼药吧。我觉得,咱这一路上太低调了,鬼子大部分都不知道咱这号儿队伍,老百姓就更不用提了。我琢磨着,咱是不是该把旗号亮出来了,让小鬼子也知道一下咱马王爷有几只眼。省的这帮子王八蛋整天介无法无天的,也让老百姓有个主心骨,以后咱展起来也便利点儿。”
两个人在这儿商量了半天,倒是把张成给晾在了一边儿。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到底还是沉不住气,瓮声瓮气地对江山说到:“这位军爷,俺也不耽误你们干大事儿。俺还得去给俺娘报仇,你们也别拦着俺!”说完提起自己的土枪,就要向着村里跑。
一边的山狼一把拉住他,问到:“我说你这小子,咋这么不知道好歹呢?你就拿这玩意儿去和鬼子拼命?这不是白白送死去吗?”
张成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说到:“我就拿这玩意儿去咋地了?这可是俺爹传下来的宝贝。不是俺吹牛,百十步远的地方,俺说打你鼻头,就绝对打不着你眼!”
“哟哟哟!还不是吹牛?我说这天咋这么黑,合着是这牛都让你吹天上去了啊。”刚才被张成一顿抢白,山狼也觉得脸上无光,这会儿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山里小子是在说大话,自然而然地想要找回点儿面子来。
张成被他说的着了恼,愤愤地哼了一声,眼珠子一转,顿时计上心来,对江山说到:“这位军爷,听刚才您俩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准备收拾这些畜生了?俺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干他一票!”
江山被他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这小子把上战场打仗想成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了吧!虽说特刚才和梁建斌商量了半天,决定摸掉上水岭村的鬼子据点,可现在还是在计划准备着,怎么打、什么时候打、打到什么程度、打完了怎么撤退,都要好好合计合计。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个楞小子就急火火地跳出来了。他还真当上水岭村据点的十几个鬼子都是山里的傻兔子了,拿着把土枪,想咋收拾就咋收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