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口气,缓解下沉闷的心情,微微抬起头,刚想抓起旁边的官帽,眼角余光扫到了些什么。定睛仔细一看,闽中元惊呼一声,吓得踉跄后退,抱着官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脑勺差点磕在花池沿上。闽中元脸色苍白,脸上有晶莹的液体滑落,也不知道是水渍还是汗渍。
只见院墙上挂着一具尸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的原因,尸体轻轻摇晃着,散发着一股渗人的气息。闽中元认出了这个死人,不正是诸葛聪么?
“来人.....快来人.....来人啊”闽中元连续呼喊了好几声,下人才急匆匆的跑过来。从地上爬起来,闽中元寒着脸指着砖墙方向,“你们谁能告诉本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下人们全都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连呼不知情。这里可是布政使衙门后宅,谁能把一具尸体挂在后宅墙上?一个下人抬起头,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尸体,“大人,那....那尸体身上好像有一封信.....你看......”
“嗯?”闽中元这才有心思仔细观察诸葛聪的尸体,果然,在长袍下摆腰间塞着一封信。让人将尸体放下来,闽中元抽出信看了两眼。
这是一封挑衅信,而写信的人竟然是逆党。
“谢谢三司的赏赐,闵大人送的好处,圣教收下了,现将诸葛先生送归,还望闵大人能厚葬之!”
内容简洁扼要,却把人刺激的脑袋充血。闽中元双手直打哆嗦,完全是被气的。简简单单的一封信,却透露出许多有用的信息。三司能给逆党什么赏赐?无非是逆党从诸葛聪嘴里撬出了一些东西吧,一想到诸葛聪知道的事情,闽中元眉头皱的紧紧的。
夜幕降临,方东离等人却全都来到了布政使司衙门,闽中元神色严肃道:“诸葛聪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让下边的人打起精神来,绝对不能再发生涪陵山庄的事情了。不管逆党是不是虚张声势,我们都不得不防。”
“闵大人,方某觉得不必太担心,如果逆党真的撬出了其他重要所在,他们还会写信告诉我们么?而且,方某总觉得这事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哎,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可我们不得认真对待,我们现在可损失不起了。这些藏头露尾的逆党......越来越嚣张了......”
说到这里,闽中元突然想到了什么,“苏立言那边最近是怎么回事儿?还是没什么动作么?”
“是的,苏立言老实得很,不过这也难怪,涪陵山庄一场乱子,他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这个时候,他可没胆子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嗯?闵大人,你为何突然问起苏立言?”
闽中元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抚着胡须,沉重的说道:“不对.....不对.....即使苏立言不想过度激怒我们,也不该这般平静的,这里边一定有什么.....”
话还没说完,守在外边的侍卫猛地推开了门,他慌慌张张的说道:“诸位大人.....不好了.....三河帮在城南的庄子出事了,逆党突然杀进庄子......”
“什么?”闽中元惊得猛地站起身,两只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琢磨苏立言。涪陵山庄刚被洗劫,三河帮在城南的庄子又被逆党攻破,这还真是祸不单行啊。三司严防死守,清查各处,没有抓到逆党的踪迹,结果逆党反手狠狠给了三司一个大耳瓜子。
逆党,又是逆党,真的没把三司放在眼里啊。这一晚上,大量的都指挥司士兵冲向城南雾索山庄,而等到士兵赶到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逆党早就洗劫一番溜之大吉了。
和涪陵山庄一样,雾索山庄并没有被洗劫一空,损失不是太惨重。可对三司来说,这件事打击太大了。三司卯足了劲儿要奏逆党一顿,可拳头却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最后呢,逆党还小小的反击了一把。丢人,真的是太丢人了。
于承泽阴沉着脸,整个人如同一块万年化不开的寒冰,“查,给老子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群藏头露尾的家伙揪出来,否则的话,我都指挥司就要沦为天下最大的笑柄了。”
堂堂浙江三司衙门,让逆党耍着玩,这个脸谁也丢不起。于是乎,三司大怒之下,加强了清查力度,这下子真正的逆党分子袁囚忆等人可就纳闷不已了。
有人抢了雾索山庄,对方不仅抢了山庄,还将诸葛聪的尸体还了回去。袁囚忆可以对天发誓,雾索山庄的事情真的跟圣教没关系,这事肯定是苏立言那家伙耍的诡计。
可这话说出去也没人信啊,三司那边肯定不会信逆党的话的!这口黑锅算是背定了,想甩都甩不开。直到此时,袁囚忆才有点回过味儿来。
当初退出涪陵山庄后,袁囚忆就纳闷得很,为什么锦衣卫会那么凑巧的出现在小柳胡同?如果说锦衣卫提前知道了圣教的计划,那为什么不埋伏重兵,将圣教兵马一网打尽?现在,算是明白了,锦衣卫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涪陵山庄,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抓捕诸葛聪。诸葛聪身为三司最信任的狗腿子,一定知道些重要的秘密。而圣教针对涪陵山庄的行动,很不凑巧的跟锦衣卫的抓捕行动撞车了,于是,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袁囚忆那张脸变得丰富多彩,为什么每次行动,都会跟苏立言碰到一起,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老天爷啊老天爷,你为什么要把苏立言派下来呢,这家伙简直就是圣教的克星啊。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圣教的计划屡屡毁在这小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