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眼珠子都红了,一抖丝缰,杀到了近前,长枪如夺命的毒蛇,眨眼间,一个曹兵被他刺穿了喉咙,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赵云手中长枪舞的犹如缤纷而坠的雪片。
杀得曹军暗暗叫苦,顷刻间死伤了数十人,童飞张宁也都毫不含糊,紧随其后,奋力向前,刀枪闪烁,血液四溅,汉军男儿一往无前,气势如虹,杀人如同砍瓜削菜一般,没多久,那几百名曹军便被杀散了,死的死,逃的逃,惶惶如丧家之犬,茫茫似漏网之鱼。
赵云翻身下马,几步来到难楼的身前,一把扶住了他“兄弟,你怎么样?”
“大哥,可算是把你盼来了。”难楼一个踉跄,身子无力的倒在了赵云的身上。
赵云发现他的心口处,鲜血汩汩,中了致命的刀伤,赵云大吼一声“马上救人,还愣住做什么。”难楼无力的摇摇头“兄弟,不用了,我自己的伤我自己最清楚……你能回来就好,你一定要答应我,保住洛阳……善待我的子民。”
“你要撑住,你不会死的。”赵云心如刀绞,眼眶都湿润了,滚烫的泪水不住的在里面打着转。
“你一定要答应我。”难楼用力的抓住赵云的手,直直的盯着他。
“嗯,我答应你,其实在我眼里,汉人也好,乌丸也好,都是一样的,你放心吧。”
“我知道,这些年你的确没有亏待我们,能跟你做兄弟,死,我也值了。”
他的身体逐渐变冷,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往事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闪现,随即如山的黑暗重重的压来。
自从来到洛阳后,赵云无偏无向,善待每一个人,对乌桓人尤其关照,也正应为如此,夏侯渊突袭洛阳的关键时候,难楼没有任何的犹豫和退宿,带领三千乌桓守军顽强死守,最后全军覆灭,三千人无一人生还。
难楼死了,赵云轻轻将他放在地上,用手抚平了他的眼睛“你放心,我不是让你白死的,血债血偿,我发誓一定会用夏侯渊的人头祭奠你。”
赵云的兵力有两万人,夏侯渊的兵力之前经过一番厮杀,现在也是两万左右,得知赵云赶来并把城池围住,夏侯渊立马率军掉头,组织兵力跟汉军激战。
夏侯渊行事果断,及时将入城的士兵聚拢在一起,然后将兵力集中在东门和南门。
双方大地出手,一时胶着不下,汉军兵精粮足,斗志高昂,夏侯渊率领的也是百战精锐,战力极为凶悍。
两边的兵死的比流水还要快,双方的将军,校尉,屯长,曲长,以及最普通的兵卒,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拼着命,希望凭自己的睿智和勇武对战局造成一点点影响,只要这些影响能聚少成多,就成逐渐的转化为最终的胜势。
刀枪剑戟相搏,不住叮当作响,时而在重击下迸出火花,被砍落的头颅被人踩马踢得滚来滚去,被斩飞的手臂、天灵盖漫天飞舞洒下片片血雨,被刺透的胸膛和喉咙喷出箭一般的血泉,而各部将领还扯着沙哑的嗓音不住的吼叫向前,兵士们挥舞着兵刃兀自在血潭里挣扎。
双方阵势仿佛纠缠在一起的两条巨龙,相互牵连无法拆开,战鼓声、呐喊声、惨叫声、巨石破裂声同时大作,血雾和扬起的灰尘卷在一起粘在每个人的脸上,两军将士都竭尽全力,死人堆的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