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A33病毒，像古时候的瘟疫那样肆掠。

*

乔老从生物研究室里出来以后，已经是三日后了。

他苍老的眼神里透出一点精矍的光亮。

A33病毒的抗体疫苗研制，第一步很成功。

按这种进度，再有两三天的时间，就可以研制完整的抗体疫苗了。

到时候全市普及，每个人都可以先注射疫苗，用于防范A33病毒的入侵。

乔老脱下身上的无菌衣，往研究室给他安排的住所走去。

他坐进沙里，习惯性地拿出电话。

看到电视上播放的新闻，他身体骤然一僵，眼睛瞪大。

他感觉整个脑部的血液都快要将他冲击得不能呼吸了。

记者们还在激烈地播报着：“我们了解到，这场疫情起源于前几年已经销毁的A33病毒，继伍乔医院现例A33病毒感染者至今，已有十几日的时间。我们的政府部门，也正在组织专家紧急研制A33病毒的抗体疫苗。”

“我们从伍乔医院了解到，这种A33病毒，只针对身上有伤口的人。所以，我们呼吁，身上有伤的朋友，请在家里静养，切忌外出，更不要去医院就医。”

“疫苗正在进一步研制当中，请大家相信，这场病毒，不会持续太久！”

“……”

乔老立即掏电话给乔慕白打电话。

乔慕白接到爷爷的电话，简直要哭了，他声音哀伤：“爷爷，我们医院，死了七十七人。”

说完，乔慕白的泪水真的下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伍乔医院几天时间就会死这么多人。

乔老也很难过，声音低沉又苍老：“小白，这件事情，你不要自责，是爷爷联络研究室的速度太慢了，要是早一点的话，我们只要给医院里那些有外伤的人，注射好疫苗，就不会生这样的事了，是爷爷的错。”

听到注射疫苗，乔慕白眸光灼灼：“爷爷，疫苗研制成功了？”

乔老摇头，叹息一声：“还没有！”

乔慕白眸子里的精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稀释过的母菌现在全部送到各大医院了，伍乔医院所留不多。现在轻伤的病人已经全部疏散回家了。伍乔医院留院的，都是重伤患者，虽注射过稀释母菌了，但A33仍在体内肆掠，要是不能尽快研制出疫苗来，只能大量使用抗生素，这些东西，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他再清楚不过。

而且，A33病毒他完全不了解，抗生素到底能压制多久，他心里没底。

要是长期使用抗生素，到最后还是不能压制的话。他能想像那样的后果。人体内的细胞，会出现坏死，败血症随之而来……

他不敢想像下去。

乔老许是感觉到了乔慕白的担忧，他在电话那端给乔慕白打气：“小白，在众多医院里，伍乔医院是做得最好的，死亡人数也是最低的。爷爷知道你此刻心里很不好受，但你做为院长，必须打起精神来。你要相信，人类是无所不能的，办法总是比困难多。所有的困难，都会过去，所有的问题，都会被攻克，A33病毒，也会很快过去。”

“爷爷，对不起！”乔慕白哽咽着道歉，是他大意了。如果他再重视一点爷爷去研究室之前的那些交代，也许，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乔老叹息一声：“小白，不要自责，错不在你。爷爷早说过，有些坏了良心的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们防不胜防。小白，你要做好善后工作，病人的病情，暂时先用抗生素压制住，爷爷这边，也会尽快研制出疫苗来。”

“爷爷，我们取到了扶桑某研究室的母菌，病情暂时压住了，您不要太过担心，您一定要注意好身体！”乔慕白心疼爷爷。近八十的人了，却还要为了病菌的事情来操劳。

“好，好啊，小白，爷爷说过，你比起爷爷当年来，实在是强得太多，你果然没有让爷爷失望。母菌还有吗？爷爷现在过来取一点。”乔老情绪微微有点激动。

“我让人给爷爷送过来。”乔慕白的眼眶还是湿的。

“好，好！”乔老连连应声。

乔慕白立即派人带着稀释过的部分母菌，送往爷爷所在的研究室。

*

宫本亨俊所谓的僧多粥少，得到了应证。

众大医院大量出现了A33病毒以后，那么一点稀释过的母菌完全不够用。

电视上，继续播报着新的感染A33疫情的医院名单。

越来越多的医院受到A33病毒的侵袭，死人就跟古时候生瘟疫似的，一倒一大片。而对于普通的医院，对于这样的突然疫情，他们完全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一个接着一个地被抬进太平间……

宫本亨俊躺在酒店的椅子里，笑得猖獗：“哈哈哈，救啊，韩泽昊不是很能耐吗？救啊，怎么不救啊？”

孙越也是一脸得逞的阴险笑容：“先生，我们早该这么做了。”

唯有秦参，微微拧眉，这件事情，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引火上身。

宫本亨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地晃动着杯身，使酒液内的单宁充分与空气接触，散出更美更甘醇的酒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