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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婆, 是地方哩语,也就是渔夫的老婆。
因为渔夫打了鱼会拿去卖,有时候男人没空闲, 就是妇人去买,久而久之就有了渔婆这个称呼。
“你又在瞎胡说!”
顾玉汝不想理他。
也许之前她还会因为他说什么娶呀嫁呀, 觉得局促脸红, 可这厮没事就挂在嘴上, 次数多了她也麻木了。
“薄春山,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换个行当做?总不能等以后上了年纪, 还是给人赌坊收账吧?”
给赌坊收账,这是顾玉汝通过铁娃和薄春山的只字片语, 以及西井巷里一些传闻,判断出来的。她没有当面问过薄春山,他到底是干什么的,靠什么谋生。
“顾玉汝, 你现在开始操心我以后老了, 是不是打算嫁给我了?”
又来了, 又来了!
“你能不能说点正经话?”
“我难道不正经?你去街上瞅瞅,看看街上有没有我这种长得英俊正经的人。”
刚好薄春山收拾完鱼和渔网, 又用桶里的水洗了手和脚丫子,一张大脸就凑了过来。
猛地这么一下, 吓了顾玉汝一跳。
可对方端正的五官, 也映入她眼底。
剑眉、俊目, 眼角有些微微上扬,不是齐永宁那种如玉公子,轮廓稍微深了一点,但更显硬朗。
确实, 确实长得还行?
“好好好,你说我不正经,那我们就来正经点说,顾玉汝你觉得我以后做什么好?你看我想娶你,肯定要过你爹娘那一关,你爹娘喜欢做什么行当的?你说说看,大不了我换个行当就是。”
顾玉汝感觉脑袋疼。
他又来了,说着说着又开始没正经。
“你看你又不说,要不这样?你喜欢我做什么行当,我就去做什么,为了你,我做什么都行。”
船篷本来就不大,顾玉汝坐在进口处,外面明明还有很大的空地,他偏偏不去,非要就凑在旁边。一边说着话,一边擦脚穿鞋。
人家这么随意,顾玉汝也不好表现的‘我要离你远一点,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谁知他说着说着,脸又转了过来,凑得极近。
薄春山的声音是偏浑厚低哑的,这样的距离,这样狭小的空间,让顾玉汝心里就是一跳,下意识看了过去。
他的脸在笑,嘴里漫不经心地说着话,眼神却很认真。
认真?
“薄春山……”
“顾玉汝,你该不会以为我说要娶你是说着玩的吧?你看你眼见和那秀才是不成了,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你怎么知道我跟齐永宁不成了?”她下意识说。
他笑眯眯的:“成不成你心里没数?闹成这样,齐家这几天没上你家门吧?那天你把老齐秀才逼去县衙,最后什么用也没起,县衙的布告我看了,明摆着的事,你爹受那么大的委屈,也没个说法,你跟那秀才还能成?”
“你倒是清楚我家的事。”顾玉汝淡淡地道。
“那必须的!这事我全程帮着你办,能不清楚?你看你之前不提,我也就没落井下石,换做是谁都得扔俩石头砸那秀才。我薄春山虽不是个正人君子,但不做那落井下石的事。你也别伤心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难道我还没那秀才对你好?我承认,他是长得比我俊点,但俊能当饭吃?小鸡崽似的,我一只手就能将他提起来扔河里去。”
本来顾玉汝听得直皱眉,听着听着反倒噗地一声。
她不该笑的,可想到小鸡崽儿,想到薄春山把齐永宁提起来扔河里去,就实在忍不住了。
“开心点了吧?”
他声音里微微有些轻叹,“开心了就行,一个大姑娘家到处乱跑,你要是长得丑点我还能放心,这么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到处乱跑,丢了怎么办?”
“丢不了!”她板着脸道。
心里却又有点暖暖的,他带她到这里来,又说了这么多不正经的话,其实就是为了逗她开心?
船顺着水流缓缓飘动着,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动静。
一阵微风吹来,顾玉汝突然感觉神清气爽,心里的郁气顿时散了了。
“我得回去了,出来太久。”
“行,走吧。”
船往回走,回到那个埠头。
薄春山把船系在石柱上,两人上了岸。
“船放这没事?”
“丢不了,陈伯就住在这附近。”
临走时,薄春山拎了两条鱼,就捡了那两条大的。
一路往回走,快走到西井巷附近时,就变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了。
薄春山主动在后面的。
还算他识趣。顾玉汝心想,同时又有些心情复杂。
“薄春山,你还是换个行当做吧,正经的行当,踏实点的。”到巷口时,顾玉汝突然停下脚步道。
她想起记忆里,后来听说他被下了牢的事,这事是听来的,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什么时间,总之离了那一行,应该不会旧事重演了吧?
“行。”
他答应得非常爽快。
“我是说认真的。”
一时,顾玉汝也看不出他是不是认真的,不过他帮了她这么多,她觉得有必要帮他规避这次牢狱之灾。
“我也是认真的。”
“玉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