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身中春药,王贤却并未中春药,他虽然也会偶尔被****迷昏头脑,但身处此等险境,若任由自己沉沦欲海,他也不可能活到今天了。
事实上,绝大多数时候,王贤都是清醒的,他心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就是如何能逃出去。指望跟韦无缺耍嘴皮子显然是不行了,那厮已经彻底疯了,自己就是说破天,他也不能放过自己,那么只能自救了。
不过在对方看来,王贤的武功甚至不值得他们采取特别的防范措施……当然,人家主要是为了让他‘行事’方便。王贤也知道外头时时刻刻都有数名黑衣人在监视着,自己想要从这间舱室出去,不仅没门而且没窗户。
可是没门没窗也不代表没希望出去,因为还有地板墙壁和天花板。王贤摸索遍了这间舱室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现其中两处地方有希望成为突破口。一个是天花板,一个是地板,这两处都是用硬木板拼接起来,再打入楔子加固,最后刷上清漆完工的。看上去结实无比,浑如一体,但只要能设法拔出一块楔子,就能崩溃一大片。
想了又想,王贤最后决定在地板上开工,一来,在地板上作业,显然比在天花板上容易的多。二来,逃跑时应该尽可能的往下,而不是往上。徐妙锦虽然赞同他的想法,但对他能凿开地板不抱什么希望。那楔子牢牢钉在地板上,纹丝合缝,就是武林高手,在不弄出大动静的前提下,也无从力。
不过王贤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将楔子拔出地板是一个木工活,而不是什么力气活,更跟武功无关……它只跟你的工具和手艺有关。王贤的手艺不怎么样,他却有趁手的工具。
上船时王贤被仔细搜过身,但黑衣人只能把他们搜到的东西取走,那些搜不到自然还留在王贤身上。徐妙锦看着王贤把一只靴子厚厚的底部扒下来,一双美目登时瞪得溜圆——她看到王贤的靴子底里,躺着一只乌黑色的匕。
王贤小心翼翼的取出那把匕,轻轻在地上一划,就是深深一道痕迹,笑道:“吹毛断。”
徐妙锦伸出大拇指,开心的献上香吻一枚。
王贤十分的谨慎,他知道木头地板传音很厉害,因而不用凿的,只用匕轻轻的在楔子与地板的接缝处慢慢的划。这样虽然很慢,好处是没有一点声音,王贤又有的是时间,几天就挖出来八个楔子,随时都能撬开地板下去了。但他没有轻举妄动,依然在耐心等待逃脱的机会。因为船上的黑衣人实在太多,他碰到任何一个都是死路一条……武功不好就是这么悲哀。
等啊等,终于等到了韦无缺下船,黑衣人聚集在自己的门外,逃脱的时机出现了。他也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要被皇帝捉奸了。王贤悄无声的拔下楔子,掀开地板,探头往下一看,下头舱室中空无一人,便翻身下来,又伸手接住跳下来的徐妙锦。
徐妙锦那软绵绵、香喷喷的身子一落入怀中,王贤便将她紧紧搂住,深深吻下去。徐妙锦也是热烈的回应着,虽然这会儿已是火烧眉毛了,两人却都没忘了一件事——这可能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拥抱彼此了。
一旦走出那扇门,他们的命运很可能再无交集……虽然两人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毕竟曾那样的亲密、百般的缠绵,尽管他们都知道继续下去毫无可能,但就这样一刀两断,又让人情何以堪?
千言万语,不如一个拥抱。紧紧拥抱,不如深深一吻……
眼泪顺着徐妙锦的面颊流淌下来,她紧紧搂着王贤的脖颈,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而她身后,则是那熟悉的万丈深渊……
猝然,王贤抬起头来,停止了亲吻。徐妙锦不满的要抗议,却被他捂住了嘴,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到王贤做出噤声的动作。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低低的闷哼一声,徐妙锦登时不敢动弹。王贤透过门缝,静静的观看,本来紧张的表情,突然松弛下来……因为他看到了闲云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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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彻底脱险,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登上接应自己的船只,看到莫问、杨荣等一干弟兄围上来,王贤和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使劲拥抱着,一个个铁打的汉子,都是眼圈通红,声音嘶哑。
王贤恍若隔世,好半天都没听清他们说什么。
“大人……”吴为等人却是兴奋万分,一场灭顶之灾终于平安度过,他们根本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依然围着他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可把我们急死了,老杨天天烧香拜佛……”“还说我,你不也上过香……”
好一会儿,王贤回过神来,感激的话此刻是那么多余,但他还是忍不住道:“你们把我从死地救了回来,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
“大人这话我们不爱听,”众兄弟笑道:“要是我们哪个出事儿,你一样会救我们的。对吧!”
“当然了!”王贤重重点头道:“我王某人此生最大的幸事,就是有你们这班生死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