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丰不愧是燕丰,很有力气,一路抱着我重新回了营地,这时候,营地周围除了零零散散的帐篷,外加震天的呼噜声外,就没有别的动静了。
燕丰抽了抽嘴,去了最大的那个帐篷,弯腰进去,里面烧着吊炉,炉上还坐着热水,温度倒也够。
一边铺开的行装床,装上是豆腐块一样的被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过……薛虎说的三天三夜,估计燕丰也是没有合过眼的。
瞧他眼底也满是血丝,我忽然吐了口气,有点心疼了。
燕丰依然不说话,抱我进去就把我放在了床上坐下,然后一个马札过来,他坐在了我面前,二话不说就脱鞋。等他把我右脚的鞋脱了,正要脱袜子的时候,我默默的提醒一声,“左脚……”
燕丰:……
袜子不脱了,重新给我穿上鞋,再脱左脚。
又脱到一半,我再提醒一声,“……左脚也没事,我骗你的。”
燕丰的手顿了顿,我看到他拳头攥了一下,咬着牙重新给我穿鞋,我咳了声,有些得意的想,这样你都不生气?
那再试试好了。
“……没崴到脚,可是,碰到了头。”
我指指自己戴得全副武装的厚帽帽,有点委屈的说,“坡那么陡,滚下来的时候,碰到了石头。”
他瞪我一眼,依然不说话,将那薄薄的唇辩抿成了一条线,我觉得这男人还真是傲娇。
我来都来了,你说句话会死啊!
帽子摘了下去,他小心察看我刚刚长出一点点头的光头,仔细的瞅着,忽然抬手按了下去,顿时,我疼得差点跳起来道,“你干什么,谋杀啊!”
他又瞪我一眼,终于说话了,“如果谋杀,你能活到现在?”
我:……
目瞪口呆,一脸憋屈。
丫的,你还不如不说话呢,这一说话就这么呛。
不高兴的说,“你以为我愿意来?还不是你疯了,要把人弄死……”
“那弄死的是别人,又不是你,你着什么急?”燕丰再度冷冷的呛我,我急了。猛的将脚落地,冲外就跑,“行!你厉害,我来是我自己愿意行吗?你给我闪开!”
帽子也不戴了,我闪过了他,气得恼恼的,直接往帐篷外冲。
门还没出呢,腰里勾了一条有力的手臂,一下把我拉了回去,燕丰冷笑着道,“惯坏你了是不是?你做完手术才多久,就敢往这里乱跑?”
一把又将我小心的放在行军床上,他拿了脸盆,毛巾,弄了热水,给我往头上热敷,这一下的瞬间,又烫得我嗷嗷叫,他冷着脸。“活该,你自找的!”
我……去你大爷的,温柔点会死吗?
冲着他叫,“你不知道很烫吗?”
他看我一眼,指指我的脑袋,“我只知道,这里开了刀。”
这次还好撞的是另一边,否则,我真不知道我这次还能不能再捡条小命回来。
“知道害怕了?”看我的样子,他又冷笑,“开过刀的伤口,如果今天再撞一下,你觉得会怎么样?”
他不客气的训我,我特么委屈死了。
一把将他热敷的毛巾扯下来,冲着他吼道,“你以为我愿意吗?我脑袋上这么多伤,哪个不是因为你?你现在还来凶我,你有本事别连累我啊……我就从来不知道,别人家谈恋爱,蜜里调油似的,好的不行。为什么轮到我,不是被杀,就是被绑,到现在……你还要来怪我?你怪得着我吗?要不是你到处勾三搭四的招惹楚如玉,我能变成现在这样?”
真是够了!
受伤是我愿意的吗?
手术是我愿意的吗?
眼瞎是我愿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