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哲考虑到老梁年纪大了,让老梁去驾驶台喊话。小船上的人见前后左右都有执法艇,最近的距他们只有六七米,远的能隐约看到警灯,意识到跑不掉了,只能按老梁的命令歇火停船。
在海巡艇靠上小船的一刹那,沈一哲紧握着手枪亲自带领三个干警跳上小船。
“不许动,都给我蹲下。”
“双手抱头!”
“说你呢,听见没有!”
“公安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双手抱着头,忐忑地问。
“你们还好意思问我们做什么,我倒要先问问你们刚才做过什么!”沈一哲等海巡艇的船员过来接管驾驶室,便一把揪着三十多岁的男子,紧盯着他咬牙切齿地问。
“我们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还敢跟我嘴硬。老实交代,刚才往江里扔的什么东西?”
“没扔什么呀。”
“没扔?”沈一哲越想越窝火,实在控制不住给他一巴掌,呵斥道:“我们刚才不但看得清清楚楚,也用摄像机拍下来了,并且已通知相关部门去8号灯浮标水域打捞。铁证如山,你们还敢我狡辩,当我们是做什么的?”
用摄像机拍下来了……
三十多岁的男子见最后上船的公安干警真举着一台小摄像机,心里没底,不敢再狡辩。
船上一共三个人,全部押上海巡艇,分开来审!
等韩渝赶到时,心理素质最差的船员已经开口交代了,对盗窃航标灯电池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并承认今夜不是第一次作案,至少他之前参与盗窃过三次。
凌晨3点45分,参加船艇和人员安全回到吴淞海事处码头。
相比地方公安侦办的杀人、纵火、投毒等案件,今夜抓的现行实在算不上大案,但对港航公安却意义重大。因为过去三年,长江口水域的灯浮标频遭破坏、航标灯电池频遭盗窃,海事公安和长航公安想尽了办法都没能破获。
在局里坐镇的毕政委连夜赶过来了。
长航东海分局局长何斌也匆匆赶来了。
连海事局刘副局长和航标处的杨处长都亲自赶来了。
韩渝请老领导和现在的领导先去海事处会议室休息,他则亲自跟办案民警们一起审讯,一直审到天亮,才敲开会议室的门,向刘局和老领导汇报情况。
“咸鱼,三个嫌疑人都交代了?”
“交代了。”
韩渝没带笔录进来,但在审讯时做过笔记,放下笔记本呵欠连天地说道:“主犯姓唐,叫唐以德,今年三十三岁,东启人,初中文化,有船员证,以前在渔船上干过,后来嫌在渔船上干辛苦,改跑内河货船。
据他交代,他之前上过的一条内河货船,在长江口航行时撞坏了一个灯浮标,船主不但没主动向交管部门报告,反而把灯浮标的电池拆下来带走卖了。从那之后,他就盯上了航标灯的电池,从去年2月份至今夜落网,先后作案6次,盗窃航标灯电池43块。”
一个小团伙就造成了这么大的破坏!
刘局越想越气,揉着眼睛追问道:“知不知道他之前干过的那条船的船名船号?”
“知道,他交代了。”韩渝能理解刘局的心情,继续汇报道:“之前束手无策,主要是没能打开突破口。现在突破口打开了,我们接下来会深挖细查,无论是撞坏灯浮标的,还是盗窃灯浮标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要严厉查处。对于那些敢于收赃销脏的嫌疑人,我们一样会严厉打击!”
“要成立专案组,咸鱼,我知道你以前办过真正的大案,但这一系列破坏助航设施的案件对我们海事而言就是大案,你要亲自兼任专案组长,必须尽快把这一系列破坏助航设施的案件查个水落石出。”
“刘局放心,我会亲自组织侦办。”
“何局,你们长航公安那边呢?”
“联合侦办,我会抽调精兵强将加入专案组,我可以兼专案组副组长。”
“谢谢啊。”
“谈不上谢,毕竟长江口一样是我们的辖区。”
论办案民警,海事公安既没长航公安多,也没长航公安专业。如果老单位不帮忙,韩渝只能向东海港公安局求援。
事实证明老单位和老单位领导很给力,韩渝很感动。
再想到抓获三个嫌疑人只是开始,韩渝连忙道:“刘局,办案要讲究证据,如果只有口供没物证,将来移诉会比较麻烦。”
刘局不假思索地问:“需要我做什么?”
韩渝一脸不好意思地说:“三个嫌疑人把今夜盗窃的两块航标灯电池扔江里了,扔在8号浮水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帮我们跟打捞部门沟通协调,尽快把那两块电池打捞上来,晚了想打捞都不一定能打捞到。”
长江口泥沙淤积的厉害,想去长江口打捞两块电池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刘局沉默了片刻,毅然道:“行,我这就帮你们协调,打捞费用也用不着你们操心,但不敢保证能打捞上来。”
韩渝正准备开口,何斌就笑问道:“咸鱼,要不你给简局打个电话,问问他能不能让突击队的潜水员赶回来参与打捞。”
没有物证就很难办成铁案,而打捞物证不能全靠打捞部门。
刘局既然发了话,就肯定会安排打捞部门去打捞,但人家肯定不可能当成自己的事办,或者说会受打捞环境的影响能捞则捞。如果有自己人加入,打捞的成功率显然会倍增。
韩渝觉得老领导的话有道理,笑道:“行,我等会儿给简局打电话。首都的奥运安保虽然重要,但首都既不靠江也不靠海,擅长潜水的干警在那边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