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0章：幻影背后的真相

“我们走进房间看看吧。”康德听过班达克的话后，建议道。

班达克点了点头，拆开挡在门口的封条，带着身后的二人走了进去。

房间内一片狼藉，所有的家具都被皮克拆了个遍，家具的碎片四处散落着。

“这里面怎么乱成了这样？”埃布尔在掩住口鼻后，疑惑地问道。

班达克一言不地将挡在脚下的木屑拾起，打量了一番过后，开口道：“这个...”

“喂！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名人族的老人举着火把走了进来，厉声对三人喊道。

“你好，我是来自卡拉迪亚的班达克。”班达克主动走上前打招呼道：“我们是来调查皮克失踪一事的。”

“班达克...”老人反复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眼神一亮，问道：“你就是把皮克那个恶霸赶走的勇士对吧？”

“勇士...吗？”对于这样的称呼，班达克还是不怎么好意思去应承下来。向这名老人提道：“请问您是住在这附近的居民吗？”

“对。”老人内敛地捋了捋自己身上的睡衣，说道：“我的住所就在这个房间的隔壁。”

“原来如此。”埃布尔点头道：“那您是每晚都会来这里巡逻吗？”

“最近几日是这样的。”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镇上的小孩子听说这里有这样一间废弃的房间后，每晚都会找机会溜进来，在这里胡闹。吵得老婆子也不睡不着。”

班达克一边听老人解释一边跟上他的脚步走向门外，康德与埃布尔仍留在室内搜寻着线索。

“刚才我隔门听见了动静，就赶过来看看。”老人站在门口，举起手指向了对面住户的门，说道：“瞧，这就是我家。刚才急着来这边查看情况，连门都忘记关了。”

班达克抬头望了一眼，确实看到住户的门扉是半掩着的。

“我们没怎么注意到这一点。吵到你们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班达克低头道歉道。

“没事没事。”老人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只是担心，毕竟这间小屋废弃得有几天了。时不时还有醉鬼找上来。我们作为邻里的，也不怎么方便。”

“嗯，我们过一会儿就要离开了。”班达克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老人家，你知道皮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就是和大人你决斗的那一天。”老人在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显得很兴奋。回忆道：“那一天我和老婆子正好在家。偶然看到皮克带着昏迷的大人你回到住所，还很惊吓来着。”

“那天，你们也在？”班达克惊异道。

“嗯。”老人放下了火把，一边比划着一边向班达克叙述道：“我和老婆子一直躲在楼梯间关注你们房间里的动静来着。不过并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老婆子实在害怕的紧，就下楼搬救兵。想把大人你救出来，不过找来的半兽人直接被皮克从二楼的窗户摔了下去。我们就没办法了。”

“你们找来了半兽人？”班达克在脑海回忆着，却没有任何关于这件事的画面。

“就是主街上的旅店账房，经常为我们摆平麻烦来着。老婆子在走下楼后，就碰上了闻讯赶来的他。人家一听，立即赶上来帮忙。他和皮克也算是老对手了来着，只不过那天皮克野性大，菲利特没防得住。”老人望着迷茫的班达克，解释道。

“半兽人走上来帮忙的时候，你们看到我了吗？”班达克嘶哑着嗓子问道。

“嗯，我一直躲在房间的门后面，看到班达克大人你也站了起来，和菲利特一起对付皮克来着。”老人立即点头道。

老人所说的完全是另一个故事，与班达克的记忆相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对话行至这里，也就在班达克的沉默中截止了。

埃布尔与康德拍了拍身上的灰，从皮克的房间内走了出来。看到了面色沉郁的班达克与一脸无措的老人。埃布尔禁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那个...班达克大人问了我一些有关那日战斗的事...”老人紧张地开口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没有。”班达克仰起头，对老人说道：“是我记错了。”

“啊，大人你的脸色可把我吓了一跳。”老人松了一口气，说道：“各位大人要离开了吗？那我也就回屋休息了。能偶然见到你们，实在是荣幸。”

“嗯，您慢走。”班达克微微拘礼道：“对了，老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这楼道，最近没有修理的工人来过吧？”

“没有啊。”老人走到门边，愣了愣，回头说道：“这虽然是栋老楼，但基础设施什么的，这么多年也没见坏过。”

“好，谢谢您。”班达克点了点头，与身后的二人眼神交汇一番后，迈开脚步走下了楼。

在楼下的空地站定后，埃布尔关心地向班达克问道：“你和那个老人聊些什么了？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皮克那个混蛋！”班达克一拳打在了墙面上，说道：“原来那日与他在这间住所的战斗，全是虫蛊给我投下的幻觉。”

康德听到班达克的话后，挑了挑眉，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叫皮克的驯兽师，是假装输给你的。而你也没得到治愈虫蛊的解药？”

“如果不是偶然遇到了那日在场的老人邻居。”班达克蹲下身回答道：“我也不敢相信，那些回忆中的对话与战斗场景都是假的。”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埃布尔皱起眉头问道。

“不知道，他让班达克认为自己身上并没有染上虫蛊。并放任他从自己的身边逃开。”康德担忧道：“目前而言，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这个虫蛊的效用到底是什么。”

“皮克告诉我的是：这个虫蛊会控制我的大脑，吞噬我的意识。”班达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让我变成可利用的工具。”

“竟然还有如此恶毒的手段存在！”埃布尔愤然道。

831章：来自账房的问候

“现在看来，这虫蛊已经在你的身上萌芽了。”康德望着班达克，语气平静地说道：“皮克所说的话不可全信，我们还是得找人来给你的身体做一番检查。诊断出虫卵的生长情况。”

天边的烟花盛会已经结束，城镇中心的大型时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马上就要宵禁了，我们得赶紧回旅店。”埃布尔望着身旁二人说道。

“立即动身吧。”康德指挥道。

蛇女公会距离他们下榻的旅店有着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

埃布尔在来时便记住了路线，此时一边打量着路牌，一边注意着路边是否有待业的马车。

遗憾的是：由于烟花大会的影响，所有载人马车在大会开始的时候就停业了。

三人只能在寒冷的夜风中走完了全程，时不时还要接受地精士兵的安全核查。

在抵达旅店门口的时候，埃布尔终于是放心地松下了一口气：旅店的大门还是开着的。

在走入大堂的时候，班达克迎面撞上了从后厨走出来的账房。

一眼瞟到对方脚上紧缠的绷带后，猛然间想起：这个账房有可能就是被老人夫妇叫去帮忙的半兽人。班达克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在回忆起对方的名字后。小声地唤道：“菲...利特？”

账房睁大了眼睛，回身望向班达克，并说道：“你记起我了？”

“没有。”班达克在确认对方的身份后，对其提出的疑问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今天去了皮克的住所，住在附近的老夫妇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菲利特的眼神也变得黯淡了些，说道：“不好意思，没能从皮克手下救出你。我一走进房间，就看到他在对昏迷的你做些什么。后来才反应到那是在施蛊。皮克实在是太强了。我没能拦得住他。”

账房对于这一点一直留存着愧疚的心理，在最初听到班达克将皮克击败的时候，他便觉得不可置信。在今天看到班达克一行人若无其事地走进店门的时候，他就明白了：班达克一定是陷入了蛊毒带来的幻觉，中了皮克的圈套。

只不过由于耻于开口提及那日自己的挫败，菲利特也就没有向被蒙骗的班达克表明自己的身份。

“没事。谢谢你能够出手。”班达克的眼神移向了菲利特的右腿，并问道：“你的腿，伤得很严重吗？”

“摔的时候，扎了点小东西进去。只是有点疼而已，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菲利特在小镇安居之前，也是个四处游历的习武之人。对于脚上的伤，并没有介怀。

“请问你知道这镇上有什么有名的医生吗？班达克身上的虫蛊还未解。我们希望能够找到人来检查他的身体。”站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埃布尔也通过两人的对话，将事情的经过了解了个大概。此时插话道。

“医生的话...”菲利特在心里仔细回想道：“北区有一家医所，是精灵开的。我之前也没去过那儿，不过听说那里的医生，个个医术高明。或许他们能帮得上忙吧。”

“精灵？”康德与埃布尔对视一眼，惊异道。

“对啊。岛上的精灵还是比较稀少的。而且他们好像并不喜欢抱团。”菲利特解释道：“我们知道的精灵团体只有在北区的医所任职的。”

“原来是这样。”班达克点头道：“谢谢你了，那家医馆叫什么名字呢？”

“药晖所。”账房想了想，回答道：“医馆的名号是包治百病。所以镇上哪家人户生了点重病，都会去那儿预约。你们如果想去那儿试试看的话，最好清晨就出。”

“嗯，好。”班达克点头道。

“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掌柜的还在等着我交账呢。”账房委婉地说道。

“好。希望你的脚伤能尽快恢复。”班达克在最后开口叮嘱道。

菲利特含蓄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三人在与菲利特暂别后，登上楼梯，走到了二楼房间的门前。

康德因为是钥匙的掌管人，走到了最前面。在轻轻地推开门以后，闻到了一股迎面扑来的药草香。

“嗯？”埃布尔在步入房间后，也立即感觉到了这阵清新的香气。在房间内慢步走了一整圈，寻找着气味的源头。

最终现了燃烧在床榻边的香炉。

“看来是旅店的侍者来过了。”埃布尔瞟了一眼新换上的被褥，放下心对坐在茶桌边的二人说道。接着就走出房间，把小巧的香炉端在了众人的面前。

“把香炉里面的香灭了吧。”康德吩咐道：“这种香是安眠的，香气太浓总归不怎么好。”

埃布尔听过康德的指示后，点了点头，顺手调动起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一个指甲盖大小小水珠，滴在了香炉里。

“嘶——”香炉线香被熄灭后，释出一丝白烟。

“班达克，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康德支起下巴向班达克问道。

“感觉还好。”班达克抿了抿嘴唇，说道：“或许是我的精神太过集中在调查这件事上了吧。那些奇怪的想法并没有出现过。”

“还有一个原因应该是虫卵现在应该还在育的阶段。”埃布尔说道：“只能对你的精神造成这种程度的干扰。”

“今天就暂且放下公事，好好地去休息吧。”康德嘱咐道：“明天我们尽早出，前往‘药晖所’。”

埃布尔从一旁的置物架上取来一份地图，观察了一会儿，对其余二人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主街的南端。最靠近山脚的地方。距离北区...嗯，大概有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

“如果乘坐马车呢？”康德关心地问道。

“嗯，”埃布尔看着地图，在脑海里估算道：“那就是不到一个小时，只不过我们如果要选择清晨出的话，从哪儿招来马车呢？”

“让旅店的预备马车送我们一程吧。”班达克建议道：“我现在就去安排。”

“你还是早点沐浴休息吧，这件事交给我。”埃布尔回应道。

832章：龙族寄来的信件

在说完这句话后，埃布尔便走出了房门。走到楼下招来伙计商量关于接车的事。

而班达克留下来与康德待在室内静静等候着。

“去浴室泡个澡放松地休息一会儿吧。”康德对班达克说道。

“殿下，”班达克低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彻底失控，被暗面势力的人利用。你一定要拦住我。”

“不会有那一天的。”康德轻声回应道：“我们一定会找医生治好你身上的蛊毒。你不用担心。”

班达克听了康德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对康德说道：“我去洗澡了。”

说着便离开了座位，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康德望着他的背影，内心五味陈杂。没过一会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没带钥匙啊。”康德看了一眼放在玄关口的钥匙，走到了前厅的门前，把门打开。

看到是埃布尔站在门外以后，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茶座上坐下。

“殿下，班达克呢？”埃布尔进屋后，跟着康德在茶桌边坐下，喝了一口水后，开口问道。

“正在浴室呢。”康德拿起水壶给埃布尔添上水，回应道：“你和旅店的伙计商量得怎么样了？”

“这次我下楼，碰巧遇到了旅店的老板。”埃布尔说道：“就把我们的请求跟他说了，旅店老板立即答应说：明日早上七点，会让管理马棚的伙计送我们去药堂。”

“嗯，谈妥了就好。”康德抿了一口茶，点头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辛苦你跑这一趟，赶紧回房休息吧。”

“好。”埃布尔答应道：“我去看看班达克从浴室里出来没。”

说罢便起身向主厅旁的浴室走去，埃布尔走到门口，听到哗哗的水声过后，向里面喊道：“班达克，洗完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好。”浴室里传来了班达克闷闷的声音。

埃布尔奇怪地挑了挑眉，没怎么多想，抬腿走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

浴室内，班达克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身体，眼神中充斥着无助。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天在酒馆遭遇的那一幕。

无法想象，如果失去了一身武力，作为驰骋在战场上的将军，他将以什么样的面貌面对自己手下的士兵们。

用毛巾擦干了身子，班达克套上外衣，从浴室内走了出来。现正厅的烛台已被熄灭。康德与埃布尔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

班达克想起了埃布尔刚才叮嘱自己的话，抬脚向埃布尔的卧室走去。

“咚咚。”轻轻地敲了敲门以后，埃布尔把房门打开，邀请班达克到他的卧室里坐下。

“有什么事吗？”房间里并没有空余的椅子，班达克别扭地靠着墙沿坐在了木制的地板上。

“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你的状况，想找你聊聊。”埃布尔此时也洗好了澡，换上了干燥的睡衣，闲适地靠坐在床沿边。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班达克定定地望向埃布尔，回应道。

“别骗人了。”埃布尔正经地说道：“虫蛊的效应，我们都看在了眼里。只是它对你造成的冲击达到了哪种程度，我想就这个问问你。”

班达克在看到自己的掩饰被戳穿后，表情也变得黯淡了起来。低声说道：“其实，没什么好问的。我只是不想成为一个伤害到自己的同族的人。”

埃布尔专注地望着他，说道：“你是卡拉迪亚的大统领，没有人能强迫你去伤害你不想伤害的人。”

“可是，虫蛊的作用...”班达克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那个，我们一起面对。如果它还是在你身上种下了祸根。”埃布尔真挚地说道：“不要把责任都责怪在自己的身上。”

“好。”良久，班达克轻轻地说出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