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总,一点心意。”岳文象想起什么似的,又站起来把手里的金石放到桌前。
袁国辉看看,又看看仿佛漠不关心地在一旁坐下的袁疏影,“你是小影的学生?”
袁疏影翻着手里的报纸,好象根本没有听到父亲的问话。
“是……”岳文刚笑着答了一句话,袁国辉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什么事,说吧。”
相比于前日在办公室里袁国辉对待蒋胜与蔡永进那样不太热情的热情,这就是很敷衍的敷衍了。
“没什么事,小事,”岳文脸上的线条自动组合,也象袁国辉一样棱角分明了,“其实,袁总,说实话,我也不愿意来,我知道,我就是一个小秘书,小人物一个,到您门上,能不能进得了这个门还两说,我也知道,别人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的,可是,我就是不平,别人提拔就那么简单,办公室里写写材料动动笔头子就行,我总是干最难的营生,拉最得的车,不是我想选择最难的路,是没办法,领导让来我不得不来……”
袁国辉笑了,微笑着看看袁疏影,这小伙子,简直是个话唠嘛,噢,还是个文青,愤青。
袁疏影有些急,“小岳……”
袁国辉却一摆手,“小伙子有个性,这个性在机关里可干不好,”他的目光很锐利,“不过,我知道,你不是‘凡人’,金鸡岭的事我听说过,永平也给我打电话了,你们与交矿集团是合作关系。”
袁疏影不动声地看看岳文,岳文全神贯注地盯着袁国辉。
“永平说过,你有胆,敢同中油化较量,也有谋,引进中建工,成立汉北水泥,你的功劳,在机关里,在同龄人中算优秀的了,嗯,湘汀用你也算用对了。”
这是岳文引以为豪的政绩,可是在袁国辉嘴里,他感觉就象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又是那么不值一提。
“上门求人,都会被看不起的,”岳文自嘲道,“想当初,您不是也在银行的走廊上等了一个礼拜吗?”
袁国辉盯着他,手里的书合上了。
“小岳!”袁疏影又叫道,表情已经很不满了,揭人不揭短,而且还是当着本人的面儿,当着他女儿的面儿。
“你还知道什么?”
袁国辉本来正襟危坐的姿势变了,改为倚在椅子上了。
身体姿势是心理活动的反应,这表明心理生变化了,岳文笑道,“您的战绩,也很辉煌,一年之内把一家房地产公司扭亏为盈,在别人消尖脑袋争着往机关挤的时候,您毅然决然辞职下海,建立峥嵘集团,九九年,公司倒闭,您不用一年功夫又东山再起,您说过一段话……”
父女二人都看着他,袁疏影的脸上却慢慢绽开笑容,这小子不是不会说话,是很会说话,净捡人爱听的说。
“您说,第一,永远不要跟银行借钱;第二,永远不要向民间借贷;第三,量力而行,你说,以后牢记这三点,一定还会东山再起。”岳文看看袁国辉,“其实我最佩服您的就是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却只靠自己一个人去扛。”
他说的含蓄,但袁国辉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那么困难的情况下,没有动用袁省长的头系。
“您现在现在又开始搞足球了,对了,您还说过一句话,‘男人的精彩要从五十岁开始’,我们相信,属于您的精彩时代马上要来临了!”
袁疏影脸上终于多云转晴了,袁国辉仍不动声色,“湘汀给我打电话了,还是你们那回迁房的事吧,在他的规划里,就没有小事……”
呵呵,终于说到正事了,岳文拿起袁疏影给他倒的水,喝了一口,心里渐渐有了底。
嗯,肯谈正事,这也代表着袁国辉从心里不再小看他,能跟他平等对话了,嗯,这事就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