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摆平这件事并让三个家伙放过自己,但费奇不会放过自己。没有治疗能力对他来说永远是个问题,总要解决才行。这不仅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发挥“牧师”身份的掩护作用,更是对自己负责,对朋友有利的选择。
于是,在和众人一起补防城堡、值守要塞、加强警戒训练之外,他将短期的研究方向定为治疗能力——即便是最简单的治疗方法也可以。整理目前掌握的知识,永黎大陆,具体放在亚里亚公国这里,常见的治疗有三种方式。
最普遍、效果最好、最安全的方式仍旧是神术。守序善良的女神保证了治疗的效果和稳定性,虔诚的信徒——不管是心灵虔诚还是捐赠虔诚——都能得到牧师的治疗。
但是,牧师需要祈祷的场所,至少也需要一间神庙来布置仪式,否则神术效果也会大打折扣。这在城市和大镇子里没什么问题,在偏远或贫穷的地方就不行了。民间的偏方、药草是第二种治疗方式,便宜、因地制宜,但是适应面很小,只针对特定区域的常见微弱疾病,尤其对外伤的恢复速度没有神术那么快。药草的基础上还有自然原能法术,掌握在一群叫做德鲁伊的施法者手中。他们远离人群,更像是自然精怪和野兽,费奇也学不了。
第三种就是炼金术。费奇学习炼金术,一开始的目的也是为了治疗自身,摆脱各种毒品的影响。在炼金领域中,治疗肥胖、阳痿、不孕不育的配方最多,剩下的还有许多是堕胎、化学阉割、慢性毒药之类的东西。很明显,炼金术的药方大多出于贵族间不可示人的地下战场。偶尔的几个治疗药方要么是太贵,根本没有普遍使用的可能,要么就是表面看起来是医疗,但其实是暗中下毒。
效果不好的、饱含祸心的方法,肯定不能用在朋友身上。但如果能去其糟泊取其精华呢?人可以从错误中吸取经验,增长能力,当然更可以从“偏门”和“不完全成功”中获得知识。
当然,还是先要解决野兽袭击的事情。
费奇发现自己被凯列骗了,实际情况完全没有他说的那么紧急。什么“山里的野兽会成群结队出现”,什么“野兽们不达目的不罢休”,什么“日夜骚扰没有时间休息”——统统是吓唬人的。凯列早就有办法、一直就有办法!那混蛋教官只是想趁着费奇经验还不足的时候,看看他面对威胁和压力时候能不能保持冷静应对!这还是一场测试!
诱饵药剂不是假的,效果也很好、使用起来也真的很危险,但没有任何药剂能够引来三十公里之外的怪物,而且“诱饵”只是顺着习性加强诱惑,不是改变野兽的思维方式!野兽们自己会衡量前往远方对身体储备能量的消耗以及花费的时间,若是觉得自己没法在其他野兽吃完前赶过去,那它根本就不会动身。
冰峰要塞常年人手不足,但是对要塞附近的清理从没有放松过。三十公里之内也就只有兔子、山鸡、岩羊能自由活下来,其他动物都不成群。三十公里之内,哪怕算上地下和天空,能有多少自然分布的野兽?它们还能打穿要塞的坚墙?
所以,凯列防备的其实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费奇并没有找到凯列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而凯列也说费奇回来后那种感觉就逐渐变弱,然后消失了。刚刚被骗了一次的费奇不怎么相信凯列的解释,至少在近期内,他觉得凯列不管说什么都是某种测试。
对付野兽的办法有很多,硬抗肯定是最傻的,原始人都不会和熊肉搏,而是去挖陷阱、造工具。他们取走了鬣齿兽的增强仪式材料,用剩下的皮肉内脏做饵,于诱饵剂所在的城墙下布置陷坑,里面是铁杆、熊夹子等各种阴险的器械。费奇和特隆,再加上朋朋,三个人的加入让冰峰要塞的防守人数直接翻番,也就具备了挖陷阱、布置机关的可能。
“人类太阴险了嘶!用这样的坑,不勇敢、不英雄、就是坏嘶!”朋朋总是在干活儿的时候用恶狠狠的语气骂人。“我一定要学会嘶!”
“他在说什么?”拉姆斯登扛着放在陷阱里的短矛过来时,好奇地问道。
“他不喜欢干活儿,觉得我欺负他。”费奇总是能正确翻译地精的语言,“不用管他,他永远会有牢骚的,除了喝肉汤和晒太阳睡觉的时候,你见过他有好表情的嘛?”
“也对,他骂的最凶的时候是洗澡。要不是午夜帮忙,用爪子和叫声吓唬他,估计他能把热水盆都打穿。”拉姆斯登心有余悸地说:“他身上好多虱子跳蚤,幸亏这边冷,活力不足,然后又被洗干净了。你没见那水上飘着整整一层。为他好他还骂人,唉……”
“那不是骂你,而是以为你要把他煮汤吃掉。我给他介绍你的时候,说你平常负责给大家做饭的。地精分不清楚煮饭锅和澡盆。”
“原来是这样,我不怪他了!”拉姆斯登笑了起来。这几天来,前面死在陷阱里的野兽成了后面野兽的诱饵,所以每天都需要清理尸体、腾出空间来。在使用野兽诱饵方面,怪物猎人说自己是第二,估计也没有敢说是第一。毁灭重生邪教的计划有很多步骤,诱饵剂或许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组成部分。费奇破坏了计划的关键步骤,因此诱饵剂这个齿轮只能造成点麻烦,不会更多了。
“马车回来了,我看到雪鸮大人和贾尔斯大人了!”特隆站在城墙瞭望塔上,用欢快的音调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