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打扰了,我们会给钱的。”一个骑士在马上笑着说道。他眯着眼看了看庭院中来迎接的几个人,然后从腰带上解下个钱袋,一甩手朝拉姆斯登的脸扔过来。
“SUA!”费奇弹了下手指,用意念移物控制住钱袋,然后伸手将它拦下。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钱袋,将里面的金币倒出来。“只有十三枚金币,怪不得这么轻,一下子就被法术拽住了呢。十三金币,就按照每人一金币的份额先做饭,四金币作为住宿,剩下的明天再说。”
“费奇,招待好客人,别说怪话。”格雷沙姆坐在马背上笑嘻嘻:“祝贺你完成了增强仪式,成为正式的怪物猎人。这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一定得过来看看。不过,还是得祝贺你。”
“也祝贺你成为巡查长。”费奇用力笑了笑:“不过你的升职完全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啊……对了,这次准备巡察几天,他们也一同观看吗?”
“当然和往年一样,也就两三天的工夫。至于侯爵夫人,她来这里散散心,看看风光,并不是来参观巡察活动的。”
说罢,格雷沙姆这才下马,顺手将缰绳朝费奇扔过去。这一次,拉姆斯登抢先接住了缰绳,就像费奇抢先接住了钱袋那样。
“哦,我得去拜见一下雪鸮大人,上一次从他那里聆听了很多教诲,受益颇深啊!”格雷沙姆趾高气昂地从费奇身边走过,一股花香气息随之飘来,让费奇鼻子痒痒。
“请把我们的马照顾好,它们挺辛苦的。”跟随而来的圣骑士们表现的中规中矩,有一个还露出了稍显歉意的笑容。而跟随马车而来的那些世俗骑士,则肆无忌惮的用鄙夷的目光打量冰峰要塞的每一块砖石,每一株新草。
波姬玛娜侯爵夫人?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费奇正纳闷呢,马车的车门打开,那位漂亮的、能够通杀八至八十岁男人的侯爵夫人露出了真容。她与自家随从不同,并没有关心城堡,而是首先将目光聚焦到费奇身上。那双美丽的眼睛在观察这个霍尔伯爵家的流放二公子,她有一个疑问需要解答:费奇·霍尔被流放到冰峰要塞,是否与模范领的事情有关呢?
同样,费奇也在看着波姬玛娜侯爵夫人。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他就觉得她非常亲切。这不是晚辈与长辈之间的感觉,更不涉及男女之间互相的吸引,而是债权人对债务人的那种亲切,或者说猎狗找到了猎物的那种感觉。
只需要一眼,他就认出了波姬玛娜侯爵夫人,与那张地狱中找到的灵魂契约上的名字对应起来。那个要求了永恒魅力的女人,签了那张死后失去魅力得来的一切,但不包括灵魂的契约,一个和岔路魔做过交易的“聪明”女人。费奇一下子见到两个欠债的,这是过年吗?
“欢迎来到冰峰要塞,侯爵夫人。”费奇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是这里的赎罪告解牧师费奇。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那就谢谢你了,费奇先生。”侯爵夫人微笑着,她很满意费奇的殷勤,那正是自己魅力发挥作用的结果。
晚上,冰峰要塞的大厅里热气腾腾,三个壁炉中都燃烧着明亮的炉火,旁边堆满了好柴,足够一整夜保持这里热烈温暖的气氛。一张长桌两旁,来自鞍林要塞的骑士们举杯向基普林老人祝贺长寿。他们已经为真理雷霆女神唱完赞歌,也感谢了冰峰要塞怪物猎人们准备的美食,现在要开始享用它们了。
为巡查组准备的食物相当丰盛,许多都是从科林伍德镇花钱请厨娘专门做的。韭菜烤猪蹄膀,用苹果和梨子酱填充的鸡肉派,肚子里塞上煮熟鸡蛋和香菇然后再烤的野鸡……就连切开的面包旁边都摆放着金黄酥脆、满口浓香的烤豆虫。夹在面包里咬一口,植物和动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令人难忘。这绝对是一场蛋白质的大集会。
费奇贡献了一道猪皮冻,没有酱油导致味道差一些,但其果冻一样的外观在这个筵席上还是很显档次的。眼前的各种肉类令他垂涎三尺,不过费奇最看重其中的那盆巨大的鳟鱼:清蒸过的银白色鱼肉翻开,然后浇上滚烫的热油,淡淡的葱姜香气更是难得。他恍惚间觉得回到了地球上,毕竟在永黎大陆的亚里亚公国,他还从没吃过这样烹饪的鱼。
只是这鱼并不在自己面前,而是在那个讨厌的格雷沙姆·加里那边——这都是突然增加了到访者,座位重新排列导致的。年轻的巡查长端着陶杯,与陪坐在他身边但面无表情的贾尔斯碰了一下。他应该是知道贾尔斯的脾性,所以不等回应,自顾自仰头喝掉了。
“冰峰要塞虽然苦寒,但这里是储存酒水的好地方。如果今年你们考评成绩不错,我多给你们发一些,如何?”
“可。”贾尔斯敷衍道。
“他又不吃鱼。”美食当前,费奇决定暂时放下与巡察、考试和讨厌的格雷沙姆有关的事情。终于找到了援军。现在重要的是,必须在这帮人之前将鱼弄到手。他左右扫视寻找援军,心有灵犀地看到正趴在房梁上的午夜。猫的两只亮晶晶大眼睛也盯着同一个目标。看来不仅是主人和宠物的想法一致,法师和魔宠的情绪也相通。
呃,费奇也看到了朋朋的身影,这可不是好事情!地精藏在隔壁房间的门框处,脖子以上露出半个眼睛偷瞄宴会。它自以为躲得不错,却没注意到自己大半个身子和整个屁股其实都露在外面。费奇叹了口气,鱼要放一放,先把朋朋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比较好。可是忙于上菜舔酒的拉姆斯登没注意到他的眼色,巫玛玛低着脑袋正朝外面走,也帮不上忙。他只能靠自己了。于是费奇站起来,顺手在袖子中藏了只烧鸡大腿。
“咦,费奇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已经吃饱了吗?”格雷沙姆的声音穿过大半个长桌,准确进入费奇的耳朵。他放下酒杯,指了指身边的人:“还有女士在场,你这样不说一声就走,是不是不太礼貌?我们毕竟不是野蛮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