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送去百卉园,可现在百卉园已关门了。”许俏君眸光微转,“你想开店收他们的花?”
“俏儿姑娘知道他们以前种的花是送去哪里吗?”隋季儒问道。
许俏君看着他,“怎么帮他?卖下他这一车花的银子,我到是有,可是杯水车薪,也不是长久之计。”
“俏儿姑娘,想不想帮帮他?”隋季儒笑问道。
“这生意也太差了。”许俏君皱眉道。
那花农从怀里摸出一块干馒头,就着凉水啃了起来。
许俏君和隋季儒在茶楼,坐到正午时分,让茶楼的伙计去旁边的酒家叫了菜饭过来吃。在这期间,那个花农就卖出那一盆花,之后再也没有卖出第二盆。
过了一会,伙计被婢女叫了上来,结了账,孙媛媛和她的六哥离开了茶楼。
“莺儿,去叫伙计过来结账。”孙媛媛道。
许俏君挑了挑眉,那位六哥不知道是什么人物,能让清高孤傲的孙媛媛如此放下身段讨好。
“六哥,都是媛媛考虑不周,六哥昨日才过来,舟车劳顿,没有胃口吃这些油腻的东西。一会媛媛陪六哥去品冠楼吧,那里的粥和豆腐汤,清爽可口,六哥一定喜欢的。”
许俏君趴在窗口,继续盯着那花农。隔壁的孙媛媛在殷勤的劝她的六哥吃糕点,“六哥,这些糕点媛媛都品尝过了,味道不错,你试试吧。”
“这到是,卖出一盆总比一盆都卖不出去好。”隋季儒笑道。
“卖出一盆也是好的。”许俏君道。
隋季儒笑,“才卖出一盆而已。”
“卖出一盆花了。”许俏君高兴地道。她的声音传到了隔壁,屋内一直木着张脸的男子,眸光微闪。
路过的掏出了钱袋,买走了一盆花。
解决了内急,许俏君一身轻松地走了出来,取在挂在墙上的木勺,舀了一勺清水洗干净手,回到二楼的厢房内,刚坐下,就看有人在和那花农说话。
许俏君下了楼,找人问了下方向,去茅房方便。
许俏君瞪了他一眼,吃喝拉撒,身体的正常需求,有什么好笑的。许俏君开门走了出去,路过隔壁房间时,伙计正往里送茶水糕点,就往里看了一眼,坐窗边的女子,她认得,是孙媛媛,她口中的那位六哥被伙计和她的婢女给遮拦住了,只看到一块浅绿色的衣袖。
隋季儒笑了。
“水喝多了。”许俏君道。
“俏儿姑娘这是要去哪?”隋季儒问道。
许俏君突然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许俏君始终没有听到被女子称之为六哥的人,对她的话有所回应,当然有可能他回应,只是他不像她和那女子一样坐在窗边,说话声音小点,就传不过来。
“六哥,周家的荷塘里的莲花,开得可好看了,尤其是那佛手莲……”女子娇娇柔柔地诉说着周家的莲花,如何如何的美,还背诵了几句莲花诗词,“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
伙计说了句话,退了出去。
“茶就上龙泉茶,茶点的话,六哥不喜欢吃甜的,就要葱香饼、蛋黄酥、椒盐花生和水晶咸糕吧。”女子作了决定。
没听到有人回答,还是那道甜的腻的女声,“六哥,不如我们喝龙泉茶吧,龙泉茶虽说是去年才被圣上亲点为贡茶的,但是早就名声在外了,不比云雾和银毫差。”
许俏君听到开窗的声音,接着一个轻柔甜糯的女声飘了过来,“六哥,你要喝云雾茶,还是喝银毫?”
这时店门口又停下了一辆,从里面下来三个人,一男二女,两个女的是一主一仆,伙计将他们领进了许俏君所在房间的隔壁。
许俏君起身,去了块核桃酥,倒了杯茉莉花茶,坐回原处,继续看着卖花的花农。
“这里的核桃酥味道不错,你尝尝吧。”隋季儒笑道。
“没有人买,路过的人连问都没问一声。”许俏君叹了口气道。
“有人买花吗?”
过了一会伙计送茶水点心上来,隋季儒提壶倒了杯茶,笑问道:
“公子,姑娘请稍等,小的一会就把茶水点心送上来。”伙计退了出去,将门虚掩上。
隋季儒在靠近多宝格的椅子上坐下,“一壶银毫、一壶茉莉,茯苓糕、银片糕、核桃酥和花生酥。”
伙计将两人引至二楼的厢房,许俏君进门,推在了窗,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巷口卖花的花农。伙计看了看隋季儒,见他神态没有变化,立刻明白,许俏君不是他的婢女。
“有有有,请公子随小的上二楼。”伙计看许俏君穿得简朴,以为她是隋季儒的婢女。
两人进了茶楼,伙计笑迎了上来。隋季儒道:“要一间能看到左侧巷口的房间。”
“好。”许俏君同意了。
隋季儒笑,轻摇纸扇道:“我们去茶楼坐坐,看看他的生意究竟如何?”
“虽然我希望他的生意好,但听你这么问,他的生意应该不怎么好。”许俏君看了他一眼道。
“你觉得他的生意怎么样?”隋季儒问道。
许俏君朝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一条巷口,有花农拉了一板车的花摆在那里卖。
“俏儿姑娘,看那边。”隋季儒指着一个方向道。
马车在一家茶楼外停了下来,许俏君讶然,这人脑子有问题,在家里喝茶还不够,还跑到外面来喝茶。
许俏君撩开车帘往外看,看街景,应该是往正北街去。
“不远,就在城里。”隋季儒笑道。
“那个地方很远吗?”许俏君问道。
等许俏君吃完糖水,隋季儒带着她往院外走去,上了马车。
“快吃吧。”隋季儒笑道。
“不能先告诉我是什么地方吗?”许俏君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隋季儒故作神秘地道。
许俏君咽下口中的菠萝,问道:“去什么地方?”
隋季儒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过折扇,啪地打开,轻轻摇动,“吃完糖水,带你去个地方。”
赵婆子行礼退了出去。
“有劳了。”许俏君客气地笑了笑,拿起放在托盘上的瓷勺。
“回姑娘的话,今天老奴给姑娘煮的是西瓜烩菠萝。”赵婆子打开盖子,把瓷盅推到许俏君面前。
许俏君笑问道:“赵嬷嬷今天是什么?”
喝了几次,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一个婆子送进来一盅糖水,自从隋季儒看出许俏君喜甜畏苦,就让婆子为她熬煮糖水。许俏君婉拒了几次,隋季儒依然如故,并言道,若许俏君不用,就将糖水倒掉。许俏君可舍不得这样暴殄天物,只得依了他的意思。
隋季儒看到只有许俏君一人进来,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下好了鱼饵,耐心等待,鱼儿就一定会上钩。
六月初七这天,许家人要忙着三天后,许青朝和许光远的亲事,抽不出人手来的,许俏君第一次在没有家人陪伴下独自进城。
接下来的一月,许俏君隔两日,就会被马车接去城里做监工,除了鲁春娇,家里的人轮流陪她过去。隋季儒表现的非常好,循规蹈矩,没有任何轻浮无礼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