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娘应该做的。”顾云氏笑,垂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拳,下定决定,她会说服顾李氏,也必须说服顾李氏。
“母亲请留步。”顾晞知站在客院门口道。
“我不送你了,你也别太忙碌,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顾云氏关心地嘱咐道。
“是。”顾晞知淡淡的一笑,大步离去,风扬起他的衣袂,上下翻扬。
顾云氏凝视片刻,唇角上翘,她的儿子都是这么的优秀,这么的好看。
顾晞知离开唐家,回了住处,“孙家的事该了结了。”
永嘉放下手中的账册,领命而去。
顾晞知并没有马上看账册,而是砚墨提笔写了封信,“永葛,把信送去三家村。”
顾晞知的信送到许家时,许俏君正在翻看游记,夏季的盆景,构想很多,但是意境总差那么一点。她推翻先前所有的构想,打算另起炉灶,翻看游记寻找灵感。
“……堂南有屋一区,引水北流,贯宇下,中央为沼,方深各三尺。疏水为五派,注沼中,若虎爪;自沼北伏流出北阶,悬注庭中,若象鼻;自是分而为二渠,绕庭四隅,会于西北而出,命之曰弄水轩。堂北为沼,中央有岛,岛上植竹,圆若玉玦,围三丈,揽结其杪,如渔人之庐,命之曰钓鱼庵。沼北横屋六楹,厚其墉茨,以御烈日。开户东出,南北轩牖,以延凉飔,前后多植美竹,为清暑之所,命之曰种竹斋……”
“夏日炎热,喜阴凉,就用这篇了。”许俏君拿起一片干花做成的书签,放在书中间,起身去找合用之物。
筱草站在门外道:“三姑娘,顾六爷派人送了封信来。”
“让他进来。”许俏君放下手中的山石。
永葛推门进来,给许俏君行礼,“三姑娘,这是爷写给您的信。”
“有劳你跑这一趟。”许俏君接过信,“永葛小哥,请到外面稍坐片刻。”
永葛退了出去。
“筱草,好好招呼客人。”许俏君嘱咐了一句。
筱草答应了一声,将门掩上。
许俏君打开信,看了内容,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信上聊聊几句,没有开头没有落款,只有两只蝴蝶,前一句写着,“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后一句写,“家慈暂居唐家,不日即来提亲。乐将佳偶成双对,且移双花一处栽。”
许俏君看了三遍,把信折好,放进抽屉里的小木匣里,拿出墨锭和花笺。在花笺上写下一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封回信,交由永葛带回给顾晞知。
三日后,盆景初具雏形,许俏君正在一点点做着修正,许顺成从城里回来了,带回了一车的东西,“俏儿,后天小萧的祖母和母亲会亲自上门,为小萧向你提亲。”
“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的。”许俏君早就知道顾晞知的母亲到了泉陵城,但没想到他的祖母也来了。这门亲事,顾晞知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
许家上下人等,开始忙碌,忙着打扫收拾。可是简陋的农居,在怎么打扫收捡,也变不成华堂。
鲁春娇袖手站在屋檐下,冷眼相看,不上前帮忙也就罢了,还阴阳怪气地小嘀咕道:“穷人攀富亲,好事到不了头。麻雀就是麻雀,飞上了高枝也做不了凤凰。硬要飞上去,只会……”
肖嬷嬷脸色阴沉的厉害,这是一个做亲娘该说的话吗?这个女人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活活要气死她。肖嬷嬷抽出竹片,朝着鲁春娇身上打去,后天要见客,鲁春娇脸上不能带伤,要不然,她非劈头盖脸地把这蠢货打一顿。
“哎哟,哎哟,嬷嬷,我错了,我错了,我什么话都不说,你别再打了,好痛好痛。”鲁春娇躲过来躲过去,想要躲开肖嬷嬷如影随形的竹片,可是怎么也躲不过,身上挨了十几二十下。
许顺成等人对些视而不见,任由肖嬷嬷教训鲁春娇。
鲁春娇被打了一顿,老实了,不敢再乱放厥词。而且次日,许顺成把许刘氏也请下山来。到了提亲的那天正日子,李许氏也过来了,她曾想让孙子娶许俏君,亲上加亲,可惜没成,心里一直觉得愧对许俏君,她盼着许俏君能得一桩良缘。
顾家婆媳带着顾晞知安排好的媒人,坐着马车往三家村来。顾李氏目光阴冷地盯着顾云氏,她万没想到,一向软弱无能、唯唯诺诺的长媳,会在顾晞知的亲事上,如此强硬,居然忤逆她,还敢以死相逼,让她不得不妥协。
顾云氏低着头,拢在衣袖里的双手绞在一起,既感到害怕,又觉得兴奋开心,她帮上儿子的忙了,她说服了老太太,让老太太来提亲了。
顾李氏闭上了眼睛,靠在锦垫上,顾云氏是没什么大用的人,可是她给顾家添了两个有能力的孙子,她不能让两个孙子记恨她,毁了顾家的基业。这次就如了这两母子的愿,且等那村姑嫁进顾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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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游记内容出自司马光《独乐园记》。
放假于我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老公儿子都在家里。老公教儿子念着英文,弄得我脑子里全是ac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