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视了房间一圈,突然眼睛一亮,就你了!
她将挂勾上的大方巾取下,当披肩披在了肩上,然后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间。
一打开房间的门,她就隐约听到似有钢琴声从某处传来。
她妈妈原是部队文工团的骨干,文艺素养非常高。受母亲影响,她从小对音乐和舞蹈就有极大的兴趣,父亲还为她买了一架钢琴。想当初,在学校文艺表演,她的自弹自唱不知道倾倒过多少少男少女蠢蠢欲动的心。
她听着琴声顺着楼梯从二楼走下来,看到楼梯左手边一条走廊排过去的第三个房间的门半开着,钢琴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她赤着足、披着方巾,小心地走到了房间的门口,好奇地朝房间内看去。
房间的正中央放置着一架黑色的钢琴,钢琴前坐着一个身穿白色休闲衬衫的男人。男人侧着的背影微微有些弓着,双手在琴键上大幅度地挥洒着,有时如行云般流畅,有时又如鼓点般铿锵有力。
她所站的位置是在男人的斜后方,看不清男人的正脸。
初秋明媚的阳光从窗口射进来,男人的脸隐在了金色灿烂的阳光中。
男人的头是湿的,滴滴水珠凝在额前稍处,如同晶莹的水钻闪着耀眼的光茫。纯白的衬衫在阳光中,如圣光一般的泛着圣洁的味道。
男人弹的曲子是马克西姆版的《出埃及记》,只是原版是配了交响乐做为背景,而此刻只有男人一人的钢琴独奏。
如果说原版的《出埃及记》让人看到了上百万以色列民浩浩荡荡地离开为奴之地、前往神应允他们的迦南美地的激昂与悲壮画面,那么眼前的钢琴独奏,却让采月仿佛品到了出埃及带领者摩西的苍凉与寂寥之味。
明明是激昂又带着沉郁,明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却又仿佛只是他一个人站在高山之巅,任冷风吹打在脸上。
听着听着,采月的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她仿佛听到男人的心中在呐喊,在诉说,甚至有时在哭泣。她能够感受到男人的心中有一种深深的伤痛,但这痛找不到泄的出口,也得不到宽解的抚慰。
她从琴声中也听出一丝迷茫,这个男人在为什么事而困惑,所以有几个音符他弹的力度明显有些弱和微微有些拖沓,而这又不像是他对这曲子的理解不到位,更不像是腕力不足而导致的结果。
采月突然觉得,她有一种想要紧紧拥抱面前这个男人的冲动。她想倾尽己力给予这男人他所需要的抚慰,除去他心中的那股伤痛,让他的心不再像现在这样地感到疼痛和孤寂。
曲子在激昂高潮处戛然而止。她却依旧沉浸其中,任她的泪水肆意流淌。
男人弹奏完,低着头坐在琴凳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站起身来。转过身,他看到了正呆呆站在门口的采月,她脸上的泪水依旧未曾擦拭。
男人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所以愣了一下。见到采月脸上简直可以说是滂沱的泪水,又不禁心中一动。
“昨晚睡得好吗?”男人朝采月走过来。
采月终于回过神来。萧天!?怎么又是这个男人?他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弹一手如此好的钢琴?
萧天含笑地望着她,“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惊讶?没有想到会是我吗?”
采月没有收起她脸上的惊讶,“啊?是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天一脸的想当然,“我为什么不会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别墅。”
采月很不明所以地、快速地眨了眨眼,“你的别墅?可我上回到过你的别墅,不是这里。”
这回是萧天觉得莫名其名,“我难道只可以有一栋别墅?”
采月哑然。对呀,萧天这么有钱,他怎么会只有一栋别墅?
“可我以为那是女人的房间。”采月伸着一根食指,指了指楼上。
萧天更是觉得很是好笑,“我的别墅,为什么不可以有女人的房间?”
是呀,这是人家的别墅,人家的别墅该有怎样的房间那是人家的自由。这回,采月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