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萧天毫无异状,身上依旧连着各种管线,脸色依旧还是灰暗无光。
她站了足足有五分钟才慢慢地靠近了萧天的病床,在床边坐下来。她从被子里取出他的手,那手依旧是冰凉而无力。
“萧天,你究竟听不听得到我现在的话?你听着,如果你真的是在做着瞒天过海的事,我绝不会原谅你!不论理由是什么,我绝不原谅!”
她紧盯着萧天的脸,毫无反应,连睫毛都没有闪一下。握在她手中的他的手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难道真的只是我神经过敏?采月在心里问自己。
这件事非同小可,她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放过去。
她像第一次探视萧天一样侧躺下来。不同于那次的是,她将一只手伸进了被子里,这倒并非因为她冷。事实上因为她从下车就一直急赶过来,身上血液循环加快,她这会儿的手虽然不算很热,但至少一点都不凉。
没人比她更了解萧天的身体,她的手穿过萧天身上的病号服,直接贴着他的皮肤而游走。她在他身体的敏感处不断地爱抚着,如果萧天是假装昏睡的,他不可能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是,在她爱抚了足有几分钟之后,萧天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呼吸、心跳都毫无异状,甚至眼睛也依旧没眨一下。
她将手穿过他腰间的松紧裤腰,移到了男人最脆弱又最容易激动的部位。可是她的眼睛却依旧紧盯着萧天的脸。
她一边爱抚他,嗓子一边出诱人的轻吟声。又是足足五分钟过去了,萧天不论是男人最核心重要的部位,还是心跳、脉搏都依旧没有变化,他的嘴唇依旧紧闭,双眼也毫无反应。
采月终于撤回了她的手。在这样的事实面前,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猜错了,萧天的确是昏睡着,林锐的确是突然就变了。
从病房出来,采月觉得异常的疲惫。这样的结果她究竟应该是欣慰,还是应该失望呢?
虽然人活着不能没有希望,但有时候,有些事情的确是不抱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采月回到公司,继续地替萧天承担起他的沉重责任。听高管汇报、与高管会谈,熟悉各种数据,与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接触的客户见面和吃饭。
令她感到欣慰的是,林锐那天在电话里的话是认真的。他说到做到,三天后,除了程怡,所有董事会成员包括陈明涛,都在放弃股权优先购买权的声明书上签了字。
从接手云天的第一天起,每天早晨,采月在众人怀疑的目光和处处窃窃的私语声中从云天一层大厅到40层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对于这位传说中裘瑞国际亚太区现任总裁裘岩的秘书和正牌女友、却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他们公司董事长夫人的女人,整个云天集团从高管层到基层,几乎都是同一个感受:懵!
借用曾经流行的一句话:不是我不懂,这世界变化实在太快!
此刻,采月双眼紧闭靠坐在办公台后的老板椅上。外界对她的质疑和敌意她并非无感,只是她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敌意。
从她决定答应朱聪出席董事会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摆在她面前的是一道比一道更难闯的难关。现在,又一座碉堡一样的难关摆在了她的面前。这将是她实现计划很重要很关键的一道关卡。
沉思许久,她睁开了眼,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楚总,我是周采月。”电话接通,采月很直接地自报了家门。
“你认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可说的吗?”楚明珠对采月的态度一如以往地充满敌意。
“萧天的计划。”采月的回答也无比直接,“萧天受伤昏睡和云天股价大副下挫,这样的意外应该是当初你们商定计划时不曾预想到的。要保证你们之前计划的正常进行,就必须采取一些另外的行动。我现在要告诉你的就是,那些行动我已经展开了,而且进展顺利。我想楚总现在最好抓紧时间与明耀的各位股东展开大面积接触,快速接收明耀的股权。”
楚明珠心里一惊,萧天曾对她说过,他的计划他没有告诉过采月。那她又如何采取行动保证他们的计划继续顺利实施?但听采月的口气那么肯定而直接,又不像是在诈她。
“你什么意思?”楚明珠的声音还是冷冷的。
“我已经和明耀最大的股东达成了股权转让协议,这份协议要生效需要占用明耀大量的资金。你不认为这个时候你出面去和明耀的其它股东谈股权转让的事,障碍会小许多吗?”
楚明珠的眉挑了挑,“你是在用萧天的股权做诱饵?”
采月感叹了一句,楚明珠的确是聪明!乍一听到她要转出萧天的股权,一没有怀疑她别有用心,二没有冲她怒吼,而是很冷静很直接地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用意。
这说明经过这几天的冷静,楚明珠这位被裘岩和陈明涛都盛赞过的商界女强人,果然已经不像前几天那么冲动和感情用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