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公主今天来,是想给儿女讨封的。
她知道贵妃的哥哥都得了一个都尉的虚衔,现在那人还就正坐在席上。既然贵妃的兄长都能封,那公主的儿子、女儿又为什么不能封呢?起码他儿子不能比顾家那个都尉低吧?
要是有个爵位,儿子的亲事就肯定会顺当多了。
除了儿女的事,还有件事也很让宁城公主费难。
她手头很紧,钱不怎么够花。是,她确实有嫁妆,但当年她出嫁时并不受宠,嫁妆本来就不丰厚,在宁城郡的时候,公主府的日子过得也就和城里富户人家差不多。进了京之后宁城公主本来觉得再不会为过日子的事情发愁了,可是没想到更糟了。
到京城以后,皇上确实把之前她那些被人明里暗里吞没的田庄铺子发还到了她手里,但是只靠这点儿出产,要在京里过好日子也不容易,主要是收入虽然多了点,但开销变得多了。
府里伺候的人就不少,在京里必须得有的排场少不了,伺候得人少了实在不象样子,吃穿用度,年节赏赐,日常应酬,尤其是人情来往,开门七件事,样样都是钱,钱,钱。
宁城公主手头儿紧,哪怕再想俭省,该花的钱还是象流水一样花出去了。
因为缺钱,宁城公主也得多想办法。置办田庄什么的,出息还是太少,看看京城权贵谁家是真靠田租过活的?家家都会有自己来钱的门道。
比如梁国公府,他们家就在北地有生意,生意还不小,所以他们家在京里是有名的阔绰。
宁城公主看中他们家的门第权势,也看中了他们家有钱。要是娶了他家的姑娘,那嫁妆指定少不了。
从去年她就琢磨能生钱的门道,结果……钱还没有见着,先惹了麻烦。
再加上宋晴越来越不听话,宋贺又长了两岁,心智一点儿要好转的迹象也没有,宁城公主觉得自己这日子实在太难。
明明母妃当年对皇上有抚养之恩,她和皇上和亲姐弟也没差了,可弟弟当皇帝,她这个当姐姐的却借不上什么光,这个理儿到哪里也说不通啊。
明恪公主别看岁数小,可她和林太妃母女俩心眼儿都多。明恪公主三天两头进宫,借着探望林太妃的名义,总是到贵妃面前讨好。
但是今天这场面,宁城公主想提自己那些事情,也实在有些不合适。
顾昕是到晚上才知道宁城公主的事情的,赵良和她说的。
“宁城公主掺和进了放钱的买卖,结果那家惹上了官司,钱一时半刻收不回来不说,那家人还老往公主府去,让宁城公主出面帮着平息事情。”
顾昕不会天真的问宁城公主为什么要掺和这样丧良心的买卖。放贷收利的事儿哪都有,甚至宫里也有。
“怎么惹出来的官司?是高利盘剥逼死人了吗?”
说起这个赵良有些哭笑不得:“那倒不是,奴婢听说,是因为那家的儿子不成器,打死了人,被打死的家里也有势力,所以……”
顾昕摇了摇头,又问:“宁城公主投得多吗?”
“具体数目奴婢没打听出来,只是听说宁城公主把六原那边庄子押了。”
一个庄子,怎么也能押个几千上万银子吧?
顾昕在心里给宁城公主算了一笔账,按公主府每年的进账和花销来看,宁城公主的钱确实有些紧巴。其实出嫁的公主们,日子过得好的有,大多数都是一般。嫁妆就那么多,会经营的还好,只会看天吃饭甚至坐吃山空的,那就一年不如一年。以前还听说有公主当掉了首饰才能应付过年的开销,这事儿被人发觉之后,一开始旁人还以为是奴婢偷盗了首饰去典当,没想到最后查完了,就是公主自己需要钱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