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也不是没有缘故。我们两人都是自幼没了生母,我比他年长些,对他照应多些。”
就这么简单?
顾昕瞅他。
皇上只好接着说:“他年纪小的时候被人欺辱,我想法子把那人除了,替他解了围。这事我本来没有想告诉他,他自己后来知道了,就一直和我很亲近,帮了我许多。”
被人欺辱?
这四个字很是含糊。
被谁欺辱,如何欺辱,都没有说。
顾昕也不是非要打听细节,她知道宫里的暗处脏事太多了。
皇上和景王能在深宫中有人相扶相助,相依为命,也算是难得的缘分了。要是没有景王,皇上现在……嗯,可能世上已经没有他这个人了。
这么一想,顾昕对景王也挺感激的。
“那,现在霖儿都出世了,他难道要一直这么单下去?”
皇上看了顾昕一眼:“怎么你添了孩子,也染上喜欢做媒的毛病了?”
什么?什么喜欢做媒?
顾昕才不承认自己有那毛病呢。
不过说真的,以前她也奇怪过,怎么那些大嫂大婶儿凑在一起,净关心张家长李家短,尤其关心人家家中儿女嫁娶之事,仿佛要以解决天下孤男寡女的终身大事为己任。
后来她想,大概人就是这样,总愿意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差不多,都属于同一类人。而那些到了年纪却不曾婚嫁的,就和自己不是同类,而是异类了一样。
顾家的仆妇说闲话时,提起某个女人是个寡妇,另一个人就会心领神会,发出让人厌恶的笑声,似乎寡妇二字就和不祥、不洁甚至不贞是一个意思,她们对寡妇有着微妙的同情和忌惮,仿佛自家男人随时有可能去爬寡妇的床。
“我没想做媒。”顾昕从来就没有这种打算。
皇上将手中的奏折合起来,轻声说:“他这个人天性不喜欢拘束,朕答应过他,将来他想成亲就成亲,不想成亲也不催逼他。如果他有了意中人,不管什么身份朕都给他赐婚。”
不管什么身份这个承诺实在是太重了。
顾昕小声嘀咕:“那他整天闲着跑宫里来抱孩子玩儿啊?”
说到这个皇上也笑了。
其实……这两次把孩子抱去,也不光是景王想看小侄儿,皇上在书房也总是想起胖儿子。
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这样可人爱,能吃会长,身上的软肉一颠一晃悠,谁抱都跟,一逗就笑,别提多招人喜欢了。
今天景王还和皇上说,不知道这孩子性格是随谁,这么乐呵呵的。
皇上肯定不觉得是象自己,他这人打小儿就沉稳嘛。
景王觉得不一定。
他悄悄向褚怀忠打听过,褚怀忠只笑而不语,嘴紧的很。
不过这个笑,和不语,加起来已经给景王提供了足够的丰富的想象空间了。
皇兄这人吧,不熟的人觉得他特别严肃不近人情,但景王觉得皇兄是个很忠厚的人。
嗯,皇兄小时候,怎么着也应该和小侄子现在有一半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