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叛军主将一见反攻激烈,士气大振下的士卒迅猛又冲击过去抢回了一大块城墙。有了空间的守卒甚至开始操作起巨弩等守城战具,巨大如矛的弩枪一击过去穿透三人不止。逐渐抢回上峰的守卒在没了城下猛烈的远程箭矢压制的时候竟然又迅速打了回来,这让南门庞俊主将顿时心慌起来,连忙又将弓弩对调了回去,加强城墙远程压制。
为将者,命令反复为忌,不然很容易让士卒产生失措的感觉。果然,被来回调动跑动劳累的弓弩队竟然有些难以接受,不知道哪个命令到底才是真假。一时间争辩起来,弓弩队反倒难以正常支援前方。弄得两处的箭矢都少了许多。
城墙和断墙两处弓矢压制大大削弱,使得城内守卒境况大佳。
庆倪心中大喜,哪里还不会抓住这时机?命令既下,震耳的大鼓响彻南城。壮烈的鼓声汇集着惨烈的厮杀声让南城守卒的反攻进入了高潮。
“杀啊!”喊到嘶哑的庆倪猛然将手中的秦戟扎下,当头一名敌军百将斩杀。主将的勇猛将士卒的士气提升到了极点,反攻的热潮迅速传遍所有南门的守卒。一众喊杀声嘶力竭的士卒红着脸,赤着眼,紧握到手臂青筋暴起,武器狠狠挥向叛军。
徒然加速的反攻节奏将叛军的进攻猛然打碎,精锐的亲卫汇集着本地守卒迅速将挤压在断墙处的四百余叛军打得手足失措。原本就不大的空间被迅速挤压下来,前后人挤人人压人的叛军此刻被打得手足失措,别说反攻就连整理队列稳定阵脚都不成。
而后续又不断冲进来的叛军士卒更是加剧了眼下叛军的艰难。
庆倪哪里还不抓住这等绝妙机会,领着两百亲卫一次又一次穿透敌军阵列,四百溃卒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在庆倪猛烈的冲锋下终于开始溃散逃跑。
四百余人在不过五六人通过的断墙处挤压着后退,失措和茫然恐惧的表情浮现在一众叛军的脸上。此刻,叛军的弓弩队这才恢复起来,重新开始远程箭矢压制。
不过城墙之上增加的千名援军已经让守卒恢复了控制权,不断掉落的叛军士卒如同下饺子一般连续不断掉下来,却没有足够的支援从单薄的云梯上攻上去。
而断墙处的混乱与溃散沉重地打击了叛军的士气,近在咫尺的混乱如同魔鬼一般传染到了一众人的心间。
傻眼的南门叛军主将在阴沉如墨的鱼阳古身侧瘫软做了下来。脸色难看至极的鱼阳古声音有些嘶哑道:“骑军压上去,将这几百人接下来。有多少就接多少吧。”
“还有,四门统统都给我猛攻,我倒要看看他有一千人救南门还有没有一千人救东西南北四门!”鱼阳古猛然爆喝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在这寒风猎猎的冀县南门外,听得一众叛军将领心中寒不已。
若是那些豪族的士卒还好,纵然死的再多鱼阳古也不可惜。可这南门主将姓的可是鱼,这些都是鱼家牢牢掌握的嫡系军队!就是死的再少鱼阳古也心疼的滴血。
冀县城内。萧何带着数十吏员组织着七百余民夫背负着石料等修补城墙的材料奔向南门。寒风凛冽下萧何额上却是沉沉细细冒出来的冷汗,如刀子一般的寒风此刻却好似能刮到心底一般。令萧何频频看向南城方向都是心有不已。
眼下天气极冷,跑动起来身上却是冒汗。一阵热气冒出在空中迅速成为层层白雾。
远方突然奔来一名神情凄惨的士卒,拜在萧何等人身前,话语带着颤音:“萧大夫,西门也猛攻起来了。人手短缺,物资匮乏。恐有不保,请萧大夫援手啊!”
萧何心中一凉,还未来得多想。却见又从北门奔来一名伤卒,那伤卒右手浴血,脸上还带着泪:“萧大夫,城墙残破,又多了两千兵。还请萧大夫速速援军啊!”
萧何心中此刻已经迅速下沉起来,身子一顿,脚步更加坚定地朝着南门奔去。路跑了不过百余步,眼见着南门城墙之上人影闪动。庆倪拖着沉重的步子过来,萧何看着身上战袍破碎的庆倪,重重一拜:“庆倪将军,西北两门已然危急。南门我定以身守!还请请你将军速去救援啊!”
庆倪张张嘴,还未说话。此刻东门又响起猛烈的厮杀声,赫赫着嘶哑的声音从庆倪口中说出。看在萧何眼里却是一阵子心酸,左右环视眼巴巴看着的胥吏,看着所有人脸上的乌黑和疲色。
一阵眩晕散在萧何眼前,心口传来猛烈的剧痛,让萧何猛然栽倒在地,众人赶忙手忙脚乱地将萧何扶起。萧何借着众人搀扶扶起身,却不料地上薄冰湿滑,萧何又是滑倒在地。这下众人有了防备扶了起来,却见此时萧何兴奋得手舞足蹈:“冀县有救了,冀县有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