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齐齐都向扶苏行礼,礼毕,却是界限严明地分列左右。互相暗自都是瞪眼起来,扶苏见此,不动声色入了帅帐。
帅帐自然是扶苏自己的营帐,说来扶苏这个最高指挥官还真没多来过这里。初来的一应繁琐事务都是羊牟和几个军中文官在处理,这么做,不偏袒青龙营才怪!
“禀公子。军士集结完毕,请公子训示!”羊牟当请示,扶苏来此当然是要见见军士情况的。
一边的施卒也不敢落后,用生涩的官话道:“使君,山越的战士也已集结,请使君训话!”
扶苏看着这几乎要明刀实枪干起来的架势,道:“走,出去看看。”说完,扶苏忽然朝着李左车一点头,李左车先是一愣,接着恍然明白了什么。连忙准备去了!
扶苏去巡视,一个个士卒昂挺胸等着扶苏训示。尤其是青龙营的人,看着扶苏出来,一个个都有些傲然地看着一边看起来身材瘦小的山越战士。
山越士卒也是不甘落后,挑衅地看向青龙营的军士。这些山越士卒尽管也是离家百里,可多是熟悉本地气候的。到了寿春,还是活蹦乱跳。比起面色多有萎靡的北方士卒而言,这些人的精气神看着就要好上许多。
而北方士卒,则初到此地,大多还没有适应过来。若不是有着上好军需供应,这些人的面色恢复起来恐怕会还要慢些。再加上两支部队文化不同,习俗不同挤到一起爆的冲突还真是不少。
而随着军需官,主官对青龙营的厚待,而轻慢山越战士。这便使得这矛盾是隐隐激烈起来!
扶苏巡视完,站在高台之上,心中想着应对的法子。扶苏手中只有这么点兵力,可不能丧在内耗之中。表面上看,是扶苏轻慢了山越人。但实际上也给了扶苏一个警钟,似乎这些山越人并不是十分尊敬他。尽管特科在山越内部一系列清洗弄得威风凛凛,但实际上只是增加了施小陌的权威。
对于扶苏自己,处于保密扶苏一直多没有多加露面。
而今,扶苏一介毛头小子成了这两支精兵的统帅。恐怕五百山越精锐里面,并没有多少心服口服的。若是寻常,扶苏倒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灌输什么叫上下尊卑,什么叫军法无情。
但而今,却是不能了。
刚刚从会稽郡丹阳接到的消息,行朝已经到了北岸,从东海郡以滨海道向九江郡寿春出。而项家,自从在长江上现过一点不多的踪迹后便再无音讯。
而蒙毅的官署力量也不能动用,而寿春本地豪族力量一向强大,最后查了也不了了之。显然,项家这支规模不定的刺秦队伍已经准备就绪了。这个关键时刻,扶苏不能在内部生任何问题。
扶苏收了一支精兵,却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弄得自身权威有些受损一支属下都有些不听话了。这让扶苏隐怒暗生,屈服,似乎是个不错的法子。改善山越人的伙食对扶苏而言并不是个问题。
但扶苏绝不会如此。
无论扶苏和施小陌如何关系亲密,山越人终究是外人。不错,人人平等。但扶苏手中的兵比起外系的,总该更加平等一些。不然,这内部的士气就要受创了。
而且,桀骜不服的可不是青龙营。见识过扶苏本事的青龙营可是心服得紧!
站在高台之上,扶苏清咳一声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扶苏扫视全场,一千双眼睛注视着自己,这个压力对扶苏而言早已轻飘飘了。
“本人便是扶苏。雁门、代郡、云中三郡郡守。在陇西杀了些反贼,又跑到雁门诛了几家前朝欲孽。北疆的夷狄想要南下劫掠我的子民,我也杀了四万。而今,我到江西【对应江东,指九江郡】来。抛下在北疆数万袍泽,娇妻美妾到了寿春。为的,诸位可知道是什么?”
看着一双双茫然的眼睛,扶苏提气想到了皇朝崩塌,无尽骨肉分离,百信离散,血流漂橹的场景:“为的,不是我一家一姓的荣华富贵。而是对应我治下的百姓之福祉,是我大秦三千万臣民之安康。尔等,食国俸,享暖衣。不是到寿春远足踏青,往大了说,是来保护三千万大秦子民之福祉。往小了说,是为你身边,父母,妻女,邻里,宗族之安康!我扶苏,披星戴月,足迹踏遍大半个帝国,为的。是大秦帝国之昌盛,百姓之安居乐业。今,一人远行至此,未曾有过懈怠。放眼万里,敢问诸公,可有为国家之荣辱、百姓之福祉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者?”
此刻,李左车高举着一面燃着鲜血的旗帜到了校场,高喝道:“殿下,我李左车。远在先烈鲜血染就的赤旗上宣誓,追随殿下。为我大秦,为我父母妻女,不惜此生,荡涤这乾坤大地!”
【最近这状态不大好,若有不满意的,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