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几个人愈发起劲了,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不时还吧唧吧唧嘴,打俩饱嗝,吃得热火朝天,津津有味。
张小七嘴还不闲着,“该,真该!看看这这大鸡腿,恩!真香啊!狗官儿,想吃吗?馋死你个狗东西,叫你坏事做绝,这就是报应!”
别人说还好一点,张小七这一激,马从善可受不了了,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银票,“啪!”往地上一砸,咬着牙怒道:“这饭我吃定了!”
牢头一见,乐了,嬉皮笑脸走过去,将银票捡起来点了点,“你看你看,马大人,哎呀,为了一顿饭至于吗,消消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快,快给马大人上菜!”
狱卒们给马从善盛了碗饭,夹了几块肉搁上面,端到牢门外,往地上一放,“马大人,五百两大餐,您请慢用!”
“怎么就这么点儿?”
“嫌少啊,再给五百两,我给您再上一碗。”
马从善点指着牢头,情绪激动,眼泪都下来了,“你们这些强盗!巧取豪夺,真不知廉耻!”
“哎呦,马大人,您可悠着点,这饭珍贵,每一口可都是真金白银,碰洒了,五百两可就真完了!”
说着,牢头笑呵呵返回来,从银票中抽出二百两,递给张小七,“七爷,见者有份,这是您的,拿着别客气!”
“这怎么好意思,小七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诶,都是贪官的钱,不拿白不拿,再说七爷您拿了钱,我也好心安哪!”
“那就谢了!”张小七接过银票往怀里一揣,心情很不错,“没想到在这好吃好喝好招待,还白拿了二百两银子,这大牢不白蹲哪!”
马从善看着眼前来之不易的好饭,一把辛酸泪,泪水混着饭硬往下咽,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哽咽着哀叹道:“天哪!你为什么如此不公,可怜我半生辛辛苦苦攒下这么点积蓄,全便宜了这帮畜生!”
张小七把眼珠子一瞪,“狗官!你还有脸叫屈,不知道自己的钱怎么来的?拿你的钱就是他娘的替天行道!”
牢头和狱卒们全站起来了,围了上去,“胆子不小啊,刚刚骂我们什么?看来你是不想混了!”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隔壁马桶间,恭喜马大人,乔迁之喜呀!哥几个,搭把手吧!”牢头打开牢门,和狱卒们七手八脚扯住马从善就往外拖。
马从善鬼哭狼嚎般地叫起来,“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
可在人家的地盘,叫什么也没用啊,马从善被架起来直接塞进了旁边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里。
“哗楞楞!”一阵铁链子声响,而后牢头和狱卒们捂着鼻子,飞快地跑出来。
“这味是越来越冲了啊!”牢头一脸恶心的表情。
“头儿,大家伙最近吃得太好,火力壮,拉的屎格外臭,这也是没办法呀!”
马从善一开始还在里面大喊大叫,可没到半刻钟,他就被熏老实了,哭着哀求起来,“爷爷,行行好,放过我吧,只要让我回去,提什么条件都成啊!”
牢头抱着肩膀,冷笑了一声,“我兄弟几个都很脆弱的,刚刚你这一骂,我们这心哪,都被你伤透了。想安抚好我们,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心诚则灵嘛。”
“你们想要多少?”
“哎呀,怎么着也得一人一万两吧,对了,这次要算上七爷哦!”
“我凭什么给他?”
“他是我兄弟,他不同意,你也出不来呀!”
马从善的声音停止了,这次足足等了一刻钟,里面才传出断断续续的求饶声,“放我出去,我答应!全答应!”估计是实在挺不下去了。
牢头带人又重新将他提溜出来,放回原来的牢里,再一看这老家伙,面色青紫,五官都挪了位了。
牢头将几万两银票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一脸惊讶的神情,“马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闹了半天,你之前一直在跟我们哭穷啊!”
“这就是我全部家当,都给你了!”
“你太谦虚低调了!看来我们还真是看走了眼,原来你这么高的身价,是我们怠慢了。我宣布,今天起你的房间一千两一天,作为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待遇正式与天字一号房接轨。”
马从善愣愣地靠坐着,目光呆滞,欲哭无泪。
狱卒们都兴高采烈地过来分银子。
牢头拿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塞给张小七,“七爷!您的!”
张小七回绝道:“算了,看架势,我也出不去了,这都是些不义之财,你替我找些穷苦人家,散了吧!”
牢头一挑大拇指,“还是七爷仗义!”
正这时候,卫兵跑来报信,“头儿,魏征魏大人要来提审犯人,已经带着圣旨到大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