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明冲正在房中向觉班方丈汇报情况,“方丈,弟子今天费尽周折,刺探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特来向您禀告!”
“什么情报?说来听听。”
明冲神秘兮兮地四处看了看,小声道:“方丈,我听说汉王被盗匪劫持了,现在被关在郊外的一处破庙里,盗匪正在向王府索要赎金呢!”
“哦?”觉班的神色登时严肃起来,“你此话当真?”
“这个,我觉得不会有错!主上已经几天未曾露面了!王府昨日还曾派人到咱们庙里询问,我想一定是出事了,现在咱们终于有了主上的线索,是不是应该立刻行动将主上救回来?这可是大功一件哪!”
觉班摆摆手,“不!道听途说不足为信,咱们现在有重要的任务在身,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万一主上有个三长两短……”
“不要说了!”觉班打断道,“此事甚为蹊跷,恐怕另有隐情,咱们还需要再观望一下,再做决定!阿弥陀佛,你下去吧!”
明冲无奈,“呃,那弟子告退!”
觉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摇头,“唉,这个明冲,枉费跟我修行了这么多年,做事还是这般毛燥,火急火燎的,难成大事啊!”
他正叹息着,两个小和尚抬着木桶走进屋,“方丈,您的洗澡水到了。”
“放这儿,下去吧!”
“是!”
“恩,今天的水很香嘛!”觉班甚为满意,脱了外衣,四平八稳地坐了进去,吧唧一声,“恩?什么东西如此软和,哎呀,看来弟子们真是越来越会做事了,连皂角都给老衲准备好了,阿弥陀佛!”
又过了片刻,忽听房中惊天动地的一声爆响,“啪!”墙上的张小七和翟珊都被吓得一激灵,一时间,只感到一股巨大的气浪迎面冲来,两人赶紧稳住的身形,定睛观瞧,就见觉班大和尚光着膀子,用袈裟兜着屁股,火急火燎地冲出了房间,暴跳如雷,“啊!谁干的!”怒吼着奔出院外,找人算账。
翟珊一看机会到了,垫步拧腰从院墙上飞身而下,潜入方丈室中,张小七则尾随着觉班,来到浴室外,藏在一处角落里,暗中监视。
觉班怒不可遏,跑进浴室,怒吼起来:“是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正在洗澡的众僧都吓了一跳,一看方丈这身打扮,怒目横眉,嗷嗷乱叫,都已经陷入了癫狂的境界了,一个个都傻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通咆哮过后,觉班似乎也感到自己有些失态,竭力压制住怒火,语气平缓下来,“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是谁在老衲的浴盆中拉入了污秽之物?请主动站出来,若能说清缘由,老衲尚可从轻处置,若是蓄意隐瞒,知情不报,一旦查出来,老衲必会依照寺规,严惩不贷!”
和尚们个个噤若寒蝉。
“阿弥陀佛,方丈,弟子可能知道一点。”高个和尚反应很快,一溜碎步来到觉班近前,双掌合十,躬身行礼。
“哦?你知道是谁?快说!”
高个和尚小心翼翼地回道:“方丈,小僧方才冲凉时,见到明冲师兄在浴室中打坐,不慎失禁,将秽物排泄在了木桶之中。”
“什么?你确定?佛祖面前可不许信口雌黄!”
“是呀是呀!”矮胖和尚也过来作证道,“小僧也见到了,之后,来了一个杂役将那木桶拎走了。”
觉班诧异无比,“叫明冲过来,当面对质!”
“是!”小和尚领命而去。
不多时,明冲赶到,一见面,满脸疑惑,“方丈唤我前来,所为何事啊?”
“阿弥陀佛!明冲,你如实回答,可是你将秽物排在老衲的浴盆里的?”
明冲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众目睽睽之下,颇为尴尬,“呃,这个嘛,关于此事,弟子只想送方丈大师一句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阿弥陀佛!”
觉班一听,怒气顿消,脸上竟然泛起了微笑,“恩,难得呀难得!明冲,不想你竟能参透此间佛理,有如此进境,实在是令人欣慰呀,好!好一个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呀!罢罢罢,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众弟子,你们要多向你们的明冲师兄学习,时时钻研佛法,方能有所顿悟,阿弥陀佛!”
众僧齐道:“弟子等谨遵方丈教诲!”
“好了,老衲要回房去了,你们也都各自歇息去吧!”
这事就算过去了,觉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袈裟,欣欣然走出房间,脸上挂着笑容,比起刚刚好似疯狗一般的神态,简直判若两人。
明冲殷勤地跟在方丈身后,众僧也纷纷出来相送。
这下,猫在角落里的张小七顿时紧张起来了,“才这么一会儿就结束了?这老秃驴变得也太快了,哎呀,这个时候,娘子肯定还没完事呢,这要是被堵在房中,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眼看着觉班朝着众僧频频致意,就要往回走,张小七急了,脑袋一热,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喝一声:“哎!方丈!留步!”噌地一下,直接从角落里蹦了出来,挡在了觉班身前。
“恩?你是何人?”觉班被这抽冷子的一下,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血红的眼珠子来回乱转,上下打量着张小七,脸色又阴沉下来。
“呃,啊!”张小七挠着脑袋想了想,“是这样,我是新来的,专门负责送菜的杂役!”
后面的高个和尚一眼认了出来,大叫道:“啊!方丈!就是他!是他将明冲师兄钻研佛法用的木桶拎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