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世民决意御驾亲征,率十万精兵进攻高句丽,收复辽东失地,一雪前耻。
众臣感动不已,群情激奋。
岑文本请命道:“皇上既已决定,老臣别无他求,只愿随皇上左右,效死军前!”
“景仁,你的病彻底好了吗?此次出征路途遥远,朕很担心你的身体。”
“多谢皇上挂怀,老臣无恙。”
“好吧!朕便准你所请!”
其后,长孙无忌等众臣也都请命随军出征。
李世民一一准奏,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向身边的太监吩咐道:“传朕旨意,命玄奘法师也一同随朕起行。”
“遵旨!”太监领旨,下殿而去。
没过多久,太监便匆匆返回,禀报道:“皇上,玄奘法师坚称染病,无法侍驾,向皇上请辞!”
李世民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面露不悦。
长孙无忌进言道:“皇上,玄奘忤逆圣意,抗旨不尊,罪在不赦,请皇上下旨严惩!”
“不!他是佛门中人,朕不强求,且随他吧!”
贞观十九年二月,李世民在洛阳誓师出征,随军的主将有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李勣,副总管李道宗,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张亮,还有阿史那社尔、契苾何力、牛进达等一干勇将,苏定方由于尚在安西都护府坐镇,未得诏命。
当然,张小七、李恪、程怀亮也都随军出征了。
大军兵分两路,李世民率李勣、李道宗众将,统六万步骑兵,走旱路,进兵辽东,张亮则率军四万,战舰五百艘,从莱州渡海,直扑平壤。
三月底,李勣、李道宗率先头部队抵达柳城。
李勣命军兵日夜鼓噪,佯装要正面渡辽水,越长城,攻打怀远镇,吸引守军的注意,而后,秘密向北进军,经通定甬道,架起浮桥,渡过辽水,突然兵临武鹰逻,进入辽东腹地。
辽东诸城守军大骇,遂各自紧闭城门,无人敢来迎战。
李勣率军向东一路横扫,如入无人之境,接连攻拔后黄、横山、磨米、麦谷,直捣玄菟城。
李道宗趁机率领余下的数千军兵,从柳城出发,渡过辽水,兵围新城,新城五万余守军惊慌失措,龟缩城中,不敢应战。
四月中,李勣、李道宗合兵进攻盖牟城,城破,俘获高句丽人两万余口,粮食十万担。
五月初,李勣、李道宗率军四千进兵辽东城。
而此时,张小七众人则随同李世民的*主力,渡过辽泽、辽水,进驻马首山。
张小七早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私下里对李恪和程怀亮抱怨道:“早知如此,咱们就该当先锋的,天天在后军呆着,打不着仗,看着人家建功,真急死人哪!”
程怀亮也道:“是啊!一想起那个高句丽将军的嘴脸,我他娘的就恨得牙根都痒痒,真想好好跟他们大杀一场!”
李恪笑笑道:“放心吧!大仗还在后面呢,有咱们杀敌的时候!”
这时,皇上的旨意到了,要他们率五百骑护驾,随皇上前往辽东城下,与李勣、李道宗汇合。
三人领旨,随即动身,点齐兵马,入中军帐侍驾。
李世民起行,三人率队追随左右,离开了兵营,催开战马,抄小路,向辽东城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急行军,次日黄昏时分,他们赶到一处山谷。
李世民勒住坐骑,向向导问道:“此去辽东城,还有多远?”
向导回道:“回皇上,尚有五十余里,今夜我们便可与李勣将军他们见面了。”
“恩,好!传令下去,令士兵们暂且歇息片刻,朕要到附近转转。”
李恪忙问道:“父皇,你要去哪儿?”
李世民用手指了指一侧的山坡,“你们看看那边!”
众人扭头看去,但见那山坡上横七竖八地堆叠着很多具白骨,不少遗骸都残缺不全,深嵌在泥沙之中,他们身上的衣服有的还未腐蚀殆尽,还能依稀分辨出大隋的图案。
李世民带着三人,催马趋至近前,仔细查看,不禁长叹一声,“唉!这些人都是前隋将士,是我中华子弟,他们为国捐躯,却暴尸于荒野之中,成了孤魂野鬼,怎能不叫朕痛心哪?”
李恪劝慰道:“父皇不必感伤,我们此来就是要为他们报仇雪耻的!”
可他话音还未落,忽而一支冷箭从斜刺里飞来,刺向了李世民的面门。
张小七最先反应过来,见势不好,一纵身在马上一跃而起,探手一抓,一把就把那支箭抓在手里。
“不好!有敌人!快!准备迎战!”
接着,不远处的山口,喊杀声响起,“唐王在这儿呢!快!活捉李世民!杀!”一支高句丽军队呐喊着,涌进山口,朝众人冲杀过来。
李恪和程怀亮大惊,忙将李世民护在身后。
张小七跃马抡刀,冲锋在前,带着众军兵,与敌接战。
李恪就说:“父皇请放心,有儿臣在,定可保父皇无虞!”
“诶,不必担心朕,他们来得正好!”李世民摆了摆手,“随朕杀开一条血路,我们今晚便去辽东城下,与李勣他们汇合!”
“遵旨!”
众人随即冲入数千敌军之中,一路所向披靡,径直杀出了山口。
高句丽军兵们阻拦不住,眼看李世民跑了,赶紧重新集结,又在后面追杀上来。
正这时,迎面,一支*赶到了,这支军队为首的两员战将正是李勣和李道宗。
两人见状,也大惊失色,慌忙指挥士兵救驾.
半个时辰后,他们便将追过来的高句丽军队全部歼灭。
李勣和李道宗滚鞍下马,来到李世民近前,跪拜在地,“皇上,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治罪!”
“战场上不必拘礼,快起来吧!”
“谢皇上!”
李世民问道:“你们不在辽东城围城,怎么带兵到这儿来了?”
李勣回道:“皇上,臣等接到哨骑禀报,高句丽大将军盖苏文遣五万余步骑兵救援辽东城,臣等唯恐皇上在途中与他们相遇,遭遇不测,这才带兵前来接应!”
“盖苏文发兵五万救援辽东?”
“正是,皇上,刚刚您遇到的,应该就是他们的先锋部队,臣估计,再有不到半个时辰,敌军就会赶到这里,敌军势大,而我们只有四千人马。为皇上安危计,臣请皇上尽快回军马首山。”
“朕不走!”
“皇上……”
“你们不要劝了!”李世民催马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军前,“朕到这儿是做什么来了?是吊民伐罪,是为前朝雪耻!那个山谷里有很多前朝士兵的尸首,他们在天的英灵在看着朕,看着你们为他们报仇!朕岂能让他们失望,做那临阵脱逃的无耻懦夫?
朕的军队是天下无敌的精锐,敌军纵有五万又有何妨?不遇劲敌,何以显壮士?今日,就让朕与你们用这场大战,来祭奠那些死难在山谷里的烈士们!”
众将闻言,皆跳下马来,跪倒在地,“臣等皆愿为皇上效死!”
“杀!杀!杀!杀!”军士们士气大振,声震山谷。
很快,远处出现了点点火光,高句丽的援军到了,顶在最前面的是盾牌手,后面是长枪兵,再往后是大批马队和弓弩手,铺天盖地,一望无边。
两军对垒,战鼓如雷。
李世民用手中马鞭一指,“众军听令!杀敌冲锋!”
“杀!”张小七一骑当先,冲在了最前头,后面,众军兵催开战马,一个个就像刚出笼的猛虎一般,杀进了敌阵。
张小七早就憋足了劲了,这下可算是有了发泄的机会,把武艺施展开了,在敌阵中乱砍乱剁,往来冲锋,无人能挡。
其余众将也都大肆杀将起来。
书中代言,高句丽的军队跟突厥、薛延陀这些草原部族的军队是不同的。
突厥骑兵攻强守弱,讲究的是长途奔袭,所以身上甲胄都是很薄的,容易被刺杀,可高句丽的军队最擅防守,不仅城池修得非常坚固,军兵也都身着重甲,一旦陷入肉搏战,极难对付,更何况对方人数还是*的十倍有余。
所以,即便大唐士兵士气旺盛,奋勇冲杀,可想要取胜,依旧非常困难。
李世民立马于高坡上,观察着战场的局势,心中暗忖:“小七一个人搅乱了敌军的左翼,牵制了两三万敌兵,可右翼阵型未乱,恩!”
“来人!在朕的周围点起灯球火把,撑开黄罗伞盖!”
他身边的李恪忙道:“父皇,您这是何故?这样一来,岂不是暴露了您的位置,引敌军来攻吗?”
“朕就是要引他们过来,只要敌军右翼一动,中军自然空虚,你即刻率五百骑冲杀进去,斩将夺旗!”
“父皇!这太危险了!您的安危最重要,请您收回成命,万万不可呀!”
“朕不怕他们,你又怕什么!”
“父皇……”
“军情似火,休得多言,这是军令!”
“是!”李恪只得从命。
事情果然不出李世民所料,他一现身,敌军右翼上万骑兵闻风而动,冲出大阵,漫山遍野地朝着他扑了过来。
李恪见时机已到,即刻抽出长剑,率领五百骑兵直插中军而去。
李世民则带着剩下的数百兵士与敌接战。
战局骤然混乱起来,各股军队各自为战,在敌阵中杀乱套了。
却说李恪率军一路狂飙突进,冲开一条血路,杀到了中军大旗前,可到了地方一看,他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敌军的大旗前有一道连弩车构成的屏障,连弩车后还有大批长枪兵和弓弩手严阵以待。
他们一靠近,连弩车便启动了,“啪啪啪啪啪!”劲弩一出,一射就是一串,将他们射得人仰马翻。
五百骑兵根本不够看,一个照面便折损了大半。
李恪急了,在马上飞身而起,孤身冲阵,可是敌军万箭齐发,他连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身上也挂了彩了。
“怎么办?敌阵无法攻破,父皇又身陷重围,恐怕挺不了多长时间了,我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