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水也不由朝着左丘浚看去,却见他此时正在低着头饮着茶,根本没有看向那处。
别说解下披风,怕是根本没有在意。
心头不由痛快起来,她就知道,左丘浚不是傻子,是不是做戏,他应该看的清楚。
“没有烫伤就好。”忽然,太后在那边开了口,“来人,去浣衣局取件若芷姑娘能穿的衣服过来。”
门外,立即有宫女应了声,快步走去。
左丘浚没有任何动作,蓝若芷的心头不由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死心道:“多谢太后,只是我这个样子,似乎有些……有些……”
“那边有个屏风,你先去后面待会吧。”太后朝着屋子内一处指了指,声音不咸不淡。
她虽老眼昏花,但若是这种小把戏还需要用眼才能识穿,那便真是枉她纵横后宫五十年了!
更何况,从生的那一刻开始,她看的清楚,自己那太子孙儿第一眼看的是蓝若水有没有被烫伤,确定无事之后便别开眼,连一丝管的意思都没有。
所以,她才来开了这口。
蓝若芷一怔,不甘又委屈的看了左丘浚一眼,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作罢,终是走向屏风之后。
蓝若水自始至终未一言。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过如此。
蓝若芷手上被烫伤的那几块,如果不及时抹药,恐怕很快会出水泡。
而且,这会别说是为左丘浚献殷勤,就是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
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还要喝茶吗?哀家唤人来为你倒。”忽然,太后开了口,这次却是对着蓝若水。
蓝若水赶紧道:“多谢太后,不必了,若水不渴。”
“嗯。坐下说话吧。”太后点点头,伸手朝对面椅子上示意。
蓝若水谢过之后,也便与左丘浚各坐一边。
没有其他人碍眼,总觉得清净了不少。
只见太后忽然望着她道:“本来这次想谢你从拆穿阴谋到亲自寻药,对哀家的救命之恩,但方才这件事,才让哀家想起来,你救哀家,这不是第一次了。”
蓝若水一愣,这才想起,当日在寿宴之前,她被皇后领着来拜见太后之时,曾经为了太后挡下同样滚烫的茶水。
赶紧笑了笑道:“太后言重了,只是挡了点热茶而已,相信当时不管谁在我那个位置,都会这样做。”
一旁,左丘浚的目光一直望着她。
当日生的事他还历历在目,闻言,更是目光炯炯。
蓝若水能打动他的一点就是,她何时都将一些别人认为天大的功劳当做举手之劳,不是故作姿态的不邀功,是真心觉得稀疏平常。
却不知道,她自己有多么的不寻常。
而太后闻言亦是摇了摇头,声音微微有些冷:“有人挡茶是为了救人,有人挡茶是为了害人利己,又怎么会一样?”
屏风之后,蓝若芷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抖,冷汗当即流了下来。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蓝若水为太后挡过热茶?
而自己竟然提醒了太后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