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玩笑还真是不好笑。”璃纱淡定的声音响起。

赫尔德表情一僵，随后无奈的说道：“我们已经赢了，没必要继续演戏。”虽然这么说，她却暗地里给璃纱使了个眼色。赫尔德自然不会真的要杀归邪，不如说她现在最后的依靠就是眼前这个人类，所以她才会在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的情况下为归邪植入黑暗之眼。

这个道理，归邪一定能想明白，他的聪明程度绝对不亚于赫尔德，不过是性格稍显偏激，处事原则和价值观和大部分人不同，其实他一直都能清楚的认清局势。

那么赫尔德执意这样，唯一会被影响的人就是归零了......赫尔德打算干什么？

现在，零的表情完全是震惊和愤怒。

她是个善良的过分的人，甚至说就算是对于将她送到比尔马克的父亲，她也没有太多的恨意，她从未得到过任何理所应当的爱，所以也没有什么人应该保护她，关心她的这种概念。

可是现在，她对璃纱真的是满心恨意。

她不能接受这个女孩对归邪做的事情。

她知道，她的师傅是一个一旦决定了保护什么人就义无反顾的人，可以说最开始她的归邪的信任是病态的，像是落水之人下意识的抓紧一切能抓到的东西，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她发现一直挡在她身前的人，真的对得起她的信任。

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得到，归邪对璃纱也一定是如此。

可悲的是，愤怒没有任何意义，她只能看着赫尔德掏出了归邪的心脏，而归邪一动不动的躺在邪龙斯皮兹的背上。

“好了，我的小宿体，不急着控制你。不过我也不会放了你，毕竟我很害怕你自杀。”赫尔德用手托着零的下巴，用一种带着淡淡的得意的语调说。

零看着眼前带着泪痣的脸，一言不发。

赫尔德很漂亮，泪痣并不能影响她的美，然而零却第一次有一种无法控制的仇恨。

随后，赫尔德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对零说道：“我给你个优待吧，你可以自杀，完整的尸体也足够我利用了。”

当然是假话。

但赫尔德真的解除了对零的禁锢，零却只是走到归邪的“尸体”旁边，笑着说道：“我会活下去的，至少我会像你保护我那么努力一样的努力活下去。”

等待零的，是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她脸的手。

归邪当然还没死，以赫尔德的手段，自然不会看着一个人类死在她面前，好在归邪体内有不少使徒的力量，所以在他身边赫尔德的伤势和力量都回复的很快，这才让她勉力为归邪安置了黑暗之眼。

魔界拥有不死之身的魔法师特有的，代替心脏的东西。

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却可以拯救濒死的人类，而且也能够让被植入者恢复伤势的速度快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唯一的缺点就是短时间不能过度的使用，否则肉体将无法承受太过于霸道的回复魔法而彻底崩溃。

不等归邪埋怨赫尔德，她就已经晕倒在了一旁，璃纱则是不等归邪发问便解释到：“消耗太大，休息一阵子就好了。毕竟你的肉体比魔界佧修派的魔法师强太多，加上她虚弱，会晕倒也正常。”

归邪没说话，继续看着璃纱。

璃纱苦笑，归邪似乎永远都不会发问，除非是逼不得已，他永远都担心自己的问题会不会让对方难堪，所以他喜欢等，如果对方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然而璃纱的确想说，也很想让归邪问自己，可她也知道，想让归邪发问一个可有可无的问题，太难了。

“至于刚刚的玩笑，也许她只是想看看你徒弟会不会求死吧。”璃纱轻叹了一声后说。

“当年她选择了活着对么？”归邪轻轻拍了拍零的头后看了眼赫尔德说道。

“是”

璃纱说着，微微点头。归邪没再说话，零则是紧张的看着归邪胸口的血窟窿，见她这样归邪笑着说道：“放心，赫尔德现在不希望我死，可惜恐怕现在整个阿拉德的高手都希望我死。”

悲鸣洞穴......

归邪是深夜来此的，斯皮兹藏在比尔马克试验场，那里因为太过危险很少有人会去，而且距离悲鸣洞穴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当然是飞行几分钟。

赫尔德在悲鸣洞穴里精神了不少，这里是杀死使徒希洛克的地方，有充裕的力量供赫尔德恢复。

此时零和璃纱已经睡去，归邪则是一面烤着戮蛊幼虫一面对赫尔德说道：“卡恩究竟想做什么？”

赫尔德接过归邪递来的食物回答到：“杀死我，现在他还不能突破使徒之间无法互相残杀的限制，可是之前他的确差点杀了我，要知道当年他完全都重伤不了巴卡尔......所以说，随着使徒的死亡，他的力量会不断提升，从之前他对我出手的情况看，再死任何一个使徒，他都会完全突破这个限制。”

如赫尔德所说，当卡恩夺走了她收集的其他使徒的力量后，的确可以将她打成重伤，几乎濒死。可几百年前的龙之战争，卡恩虽然在力量上绝对强过巴卡尔却连重伤他都做不到，也许之差一个使徒，卡恩就可以突破界限。

那么问题就来了，哪个使徒方便下手呢？

卢克躲在寂静城，加上寂静城的光学迷彩想找到他不算容易。天骄普雷的速度和飞行能力决定了它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击杀的对象。

只有火焰吞噬者安徒恩、哭泣之眼赫尔德加上战魔卡西利亚斯比较容易下手，可惜卡西利亚斯行踪不定而安徒恩又不在魔界，所以他才将赫尔德打伤后通过异次元裂缝扔到素喃，可以说自从艾丽丝的事情暴露，阿拉德大陆实力差不多的人都知道她赫尔德才是幕后黑手。

若非归邪从中作梗，她一个浑身骨折的使徒早就死了。

卡恩也没想到，归邪竟然身上有狄瑞吉和巴卡尔的力量，还都是使徒活着的时候授予的一些力量，正因为归邪的存在赫尔德才很快恢复了行动能力。

关键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办，如果想阻止卡恩，就必须保证剩余使徒的生存，想到这里，归邪和赫尔德都沉默了。

使徒在阿拉德人以至于天界人看来，都是邪恶的存在，都是要除之而后快的。

万幸的消息就是，卡恩尚不能离开魔界。

赫尔德说了这个消息后也稍微解释了一下：他的力量，不是阿拉德能够承受得住的，这个世界最后残存的，伟大意志制定的规则限制了卡恩的行动范围。

但换个说法就是：如果使徒继续死亡，即便是世界的法则也无法限制卡恩，到时候卡恩仅仅是降临到阿拉德就可以缓慢的震碎这个空间。

然而事情比归邪想象的危机的多。

姑且不说他如何保护赫尔德，即便是天界，现在的战况也是捷报连连。

一切都得从上次归邪带龙族拯救根特说起，当时的安徒恩算是孤注一掷，可却必须撤兵，本以为根特人不敢贸然进攻，可杰克特何许人也？他清楚的知道若安徒恩可以轻松的操控如此多的怪物，他们海岸守备队早就坚持不住了。

结果在杰克特的命令下，根特方面将之前被怪物淹没的卡勒特指挥部洗劫一空，得到了不少重火器支援的皇都军和海岸守备队会和，将安徒恩压制的几乎无法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