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襄撇撇嘴道:“谁知道那个妇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母亲泄愤的目的达到了。”
云琅知道曹襄把事情和盘托出的缘故,他对东方朔的印象很好,不想看他尴尬,又不好戳穿母亲的计划,就告诉云琅,通过云琅的嘴巴来告诉东方朔。
云琅很讨厌当人家的传声筒,不过,看在东方朔的头都要竖起来的份上,决定帮他一次。
就冲着东方朔眨眨眼睛。
本来愤怒的快要炸开的东方朔见云琅冲他眨眼睛,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了两圈。
已经胀红的脸迅速就回归于平静,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刚才只是被怒火蒙蔽了灵智,稍微安静一下,就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再看那个趾高气扬的曹氏家仆,眼中的嘲弄之色就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了。
腾地站起身,冲着大厅外面吼道:“良姬,回家!”
说完话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一个背着小包袱的女子急匆匆的跑出来,迈着碎步低着头跟在东方朔的身后,一步都不愿意离开。
东方朔在马车跟前停下来,笑吟吟的冲云琅拱拱手道:“蒙君款待,东方朔受用之极,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的宴饮,片言相邀,东方朔即便在千里之外,也将飞马赴会。”
云琅大笑道:“先生何其谬也,山高无声,水深无言,话说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东方朔哈哈大笑,再次朝云琅拱手道:“某家脾性已成,强行改之,只会落人笑柄。
借用云郎妙语——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哈哈哈哈,曹氏家奴何在,速速为某家赶车!”
曹襄在曹福的腿上踹一脚,曹福就立刻弯腰弓背的跳上车辕,挥挥马鞭,就驱车远去。
霍去病丢下饭碗道:“不是一路人,不过,傲上而不欺下也算是一条汉子,就他刚才呼唤那个妇人与他同行的事情,就让某家高看他一眼。”
李敢笑道:“总归是跟妇人纠缠在一起,没什么大出息!就是故事讲的好听。”
云琅笑道:“锥子放在布袋里,总归是要出头的,此人心性坚毅,一两次的失败对他算不了什么,就看他持之以恒的劲头,就该知道,他没那么容易认输。”
霍去病叹息一声道:“我舅舅去了右北平,我想同去,却被斥责,舅母也不同意我现在就去北地。
该死的,我何时才能真正的长大!”
曹襄笑道:“你长大之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却是成亲,我听说岸头侯已经派人跟我母亲商量你的婚期了……哈哈哈,我估计啊,在你没有生出儿子之前,恐怕没机会出征!”
霍去病恨恨的一拳砸在地板上道:“那就明日成亲,后日生子……”
头天成亲后天生子,这事有难度,即便是真的成功了,生的也是别人家的儿子。
所以,霍去病想要搭上卫青出右北平的顺风车,无论如何都是赶不及的。
少年人总是希望自己快快长大,他们总觉得成年人的世界要比他们的世界精彩的多。
而老年人却总是盼着时光倒流,假如可能,他们甚至希望自己的时间永远定格在少年世界中。
在少年人无限的渴盼中,秋天终于来了……
云家在夏收之后种植的糜子跟谷子已经长成,沉甸甸的谷穗在秋风中摇来晃去。
云家的秋粮并没有像张汤说的那样大幅减产,也不像云琅说的那样丰收。
秋粮的亩产量不过是中平而已。
不过,云家的缫丝工艺却得到了极大的改进,刘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妇人,在经过云琅三言两语的启之后,迅速地将多达十六道的缫丝工艺简化到了十一道,这让云家的缫丝速度比以前整整快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