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辛弃疾的反应很快。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很快想到了办法。
他认为这一战还是要利用金人不善水战的弱点,临时编制一支水军,顺流而下截击金军运送粮秣的船队。
金人不善水战,也从未听说他们有在军队编制里增加水军的编制,所以运送粮秣的必然是普通的民夫和粮船。
这就给了光复军很大的操作空间了。
滹沱河下游河道宽阔,光复军在河上进攻金军的船队,岸上金军几乎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船上的人也未必能和他们抗衡。
他们可以挑选熟悉水性和操船的士兵紧急编练,顺着河道进攻金军船队,进可攻退可逃跑,战马跑的是块,但是也不能越过河水直接攻击船队。
所以至少在河面上,光复军远远比金军要强,也是可以很好利用的一点。
“我家将军常说,打仗要扬长避短,不能拿我们的短处和金军的长处相比,眼下我们的短处是骑兵,金贼的短处是水军,那我们自然应该用我们的长处去攻击金贼的短处。”
辛弃疾的建议得到了孙子义的重视。
“你的意思是,咱们应该多多利用水军,从河面上给金贼重击?”
“对!要把咱们的优势挥到最大!”
辛弃疾开口道:“金贼用滹沱河运送粮秣,我们就要顺河而下,把河面变成我们的天下,还要不断往前进攻,则金贼的粮秣就无法运送到前线,没有粮秣,这仗还怎么打?”
熟悉骑兵的辛弃疾和苏咏霖看法一致,坚定地认为这支金军最大的死穴就是后勤。
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对不要和他们正面野战,绝对要扬长避短,但凡有一丝丝可能,都不要采取最后手段。
在河北大平原之上,依靠缺少骑兵的起义军队和精锐骑兵打野战,成功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孙子义吃了大亏之前可能还觉得自己有一战之力,吃了大亏之后也认同了苏咏霖的看法。
他那支相对其他光复军来说较为精锐的部队和两名爱将的失败让他认清了光复军和金军真正精锐之间的战力差距。
想方设法扬长避短才是王道。
“现在就不知道金贼打算用多少兵力来攻击咱们的粮道了,攻击我的时候大约动用数千兵力,主力还是从正面袭来,我想他们这一次也不会改变战术。”
辛弃疾点头。
“有效的战术没必要去改,只要吸取教训,保护好他们的后勤就可以了,虽然目前还没有得到金贼再次进兵的情报,但是咱们也要抓紧时间做咱们该做的事情。”
“嗯,就这样办!”
孙子义和辛弃疾达成高度一致,力主改造、打造小型战船,寻找熟悉水性的士兵快速组成水军并且进行紧急操练,合作十分愉快。
而真定城下,在十万军民的通力协作之下,围城水坝逐渐成型,工程进度不断加快,眼看着就要彻底完成了。
城内守城金兵越来越浮躁,越来越担忧,也开始不分昼夜派兵出城袭扰,试图减缓工程进度,但是只是做了无用功。
城外堆着的尸体越来越多,围城水坝却越来越长,越来越高,越来越厚实。
最后乌古论窝伦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绝望之下偷偷在城里造起了木舟,打算等之后联军水淹真定的时候靠着这样的船只苟活下来,支撑到援军抵达。
说起援军,乌古论济格就真的是相当的郁闷和不满,他不知道朝廷援军什么时候才能抵达,难道朝廷对真定城的生死存亡都不在意吗?
不说城中万余人的军队,更有将近二十万避难的女真人在城中,难道朝廷也不在乎吗?
援军到底在什么地方?
乌古论济格盼援军盼的是望眼欲穿,但是援军一直没到。
真定城已经山穷水尽,没有任何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