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大部分人都把生了智力障碍的孩子当耻辱，村里人的歧视和嘲笑也让家长抬不起头来，能给口饭他们吃已是十分不易了，不少这样的家庭都是让他们自生自灭的，何况小风还没有亲生母亲的庇护，能长这么大已是幸运了。

宋小月也痛恨自己，直到现在也没能力给予小风治疗的条件。

“请问，第一阶段的治疗费用大概是多少？”宋小月压抑着难堪问。

一般会这么问的都是家庭条件不怎么好的，赵主任有些意外，按理说秦家公子带过来的病人，应该不存在这个问题，但医者仁心，他看着宋小月为难的脸，说如果条件困难可改变几个治疗方法，又报了个比较保守的数字，建议他可以先保守治疗。

这个数字已经比宋小月调查的要低了不少，可尽管如此还是他很难负担的。宋小月还没做好决定，秦牧就把话截了过去。

“不用改，”秦牧笑着对赵主任说：“还是按您最初的计划来治疗。”

“好的，”赵主任听了这话就放心了，倒不是担心钱的问题，“这孩子与人交流的状态很好，在特殊人群里算是非常外向和积极的，如果能给他好的治疗，以后独立生活也是可能的。”

宋小月点点头，他当然不会让小风独立生活，但若能有好的效果，他就算去卖血也要把钱凑出来。

从医院出来宋小月一直在思考治疗费用的事，秦牧见他愁眉苦脸的，说：“治疗费用你不需担心。”

宋小月惊讶的看着秦牧，虽然在他看来仿佛是天文数字的治疗费，在秦牧眼中可能算不上什么，但他不觉得秦牧会出这笔钱，何况就算他愿意出，宋小月也不能接受。

“秦师兄……”

“治疗费我来解决，”秦牧拦住他的话，“这是为小风的，不是给你的，如果你过意不去，这钱就当借给你的，你以后还我就行。”

“可是……”宋小月很为难，就算当是借的，也让他有种被施舍的感觉。

“不用可是了，难道你还要耽误他的治疗？”秦牧皱着眉。

秦牧的话说得太重，宋小月哪里还能拒绝，只能跟自己说要更加努力，总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的不需要任何人的接济和施舍。

××

几天之后好消息传来，宋小月参与那个学校科研项目中的一个分支申报了全国性的比赛，现在已经通过了预赛，这就意味着之后的研究将会更加忙碌，宋小月把那些零散的工作都辞掉了，能陪纪霄霆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纪霄霆也明白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倒是没再像以前那样捣乱，只是心疼宋小月太累，整天变着法儿对宋小月送吃的，宋小月忙得完全没精力跟他计较。

两天后，秦牧也被调进项目小组，可见学校对这次比赛的重视。

秦牧的到来鼓舞了大家的士气和积极性，几天后实验果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秦牧提出请大伙吃饭庆祝，得到了全员的欢呼。

实验进展顺利，宋小月也很开心，便走到角落准备给宋小风打电话。

“是在给小风打电话吗？”秦牧跟过去问，把正在拨号的宋小月吓了一跳。

宋小月长吁气一口气，回道：“是啊，本来答应今天带他去吃胡辣汤的。”

秦牧笑笑，说：“带小风一起来聚餐吧。”

宋小月摇头，“不用吧。挺不好的。”

“没什么不好的，”秦牧回头冲着欢呼的几人喊道：“人多热闹，大家都可以带家属来啊。”

“这下没问题了吧？”

宋小月：……

宋小月觉得他要给纪霄霆道个歉，以前一直觉得纪霄霆是最蛮不讲理的，现在却越觉得秦牧才最不能接受拒绝的人。和秦牧比起来，纪霄霆的段位差太远了，这位是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他甚至连后路都给你铺得好好的，全无后顾之忧，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为了不浪费时间，大家约好在图书馆门口集合。宋小月带着宋小风赶过去时，纪霄霆正好也到了学校。

纪霄霆接了电话才知道宋小月要和同学去聚餐，纪霄霆最希望在宋小月的生活圈刷存在，于是便闹着要来。

要是普通的同学聚会宋小月可能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可这是项目小组的，又是秦牧请客，宋小月实在不愿意他来凑热闹，何况宋晓月实在是担心他和秦牧见面了对直接怼起来。

两人正在电话里争论，纪霄霆就看着宋小月和一群人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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