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登山脉的崎岖难行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在进入山区的第三天,我们找到了诺多大军曾经走过的路,这是一条硬生生在山林间开出来的小道,只能容纳人行进,不少地方还需要攀爬或者泅渡。
阿登山脉里野兽横行,每到夜间总能看见一些并不友善的目光徘徊在营地外,绿幽幽的野兽眼睛只有用营火才能将他们吓退,而为了不暴露行踪,我们连营火也不敢生的太多。
六百六十名精挑细选的雇佣兵都是老手,吃苦耐劳的本领很强,但面对蚊虫成团的来袭、面对难以下咽的干粮和极其简陋的宿营环境,还是出现了拉肚子和生病的现象。好在情况并不严重,服用携带的草药后,病患明显好转。
所幸我们没在山区里迷路,在第七天傍晚,我们看到了山另一侧的世界。
佣兵们欢呼着,我与沃德相视一笑,终于走出了这片山区!那硬的足以磕掉牙的风干肉,是时候丢掉了。
“我们目前处在山口,五里外有一处小山村,今夜我们在那里休息!”
出乎意料的是,小山村里的人都逃亡别处去了,只留下十几名名行动不便的老者,至于粮食一类的补给更是没有。幸好空屋子还有不少,我们在此地宿营了一夜,又打了不少野物补充伙食,休息一日后,雇佣兵的精神们明显恢复。
这一日,我派出身手敏捷的佣兵探查到了诺多远征军大营的位置,由于山路不便,大家都没有骑马。斥候也只是远远观测到了诺多大营,不敢靠得过近。
“这么说,诺多大营里足有数万人?”
我听完斥候的回报,不禁感到有些棘手。
“大营的规模足以容纳五万人,连绵十里不绝。但据我观察,很多营地都十分空虚,连营寨边缘的哨楼都有不少是空的,至于营外的巡逻队,更是寥寥无几,也没有看到有骑兵出现。”
斥候队长杰莫是一名胆大心细的青年,他化装成猎户,在诺多大营外的山林里待了足足四个小时,将大营的布置记得烂熟于心。
“大营空虚,想必是精灵主力已经南下,这正好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沃德兴奋的说道,我点了点头,决定今夜便行动!
是夜,数百名雇佣兵携带引火易燃之物,换上夜行黑衣劲装,一路潜行接近了诺多大营东北侧,此地的防御最为空虚,两个哨塔之间的距离足足有百步之遥。
上面的哨兵未能发现我们,杰莫率领三十名好手借着夜色的掩护,先行攀援潜入了诺多营地,他们的目的是接近营寨偏门,袭杀守卫后放我们一行入营!
嗖嗖!
两声弩矢带来的破空声后,两名营门前的守卫应声倒地,杰莫一行人不再隐蔽,而是冲向营门,用刀斧劈烂横栏与铁锁!
哨楼上的诺多精灵发现了底下的异常,二十余名诺多精灵朝杰莫等人冲来!精灵们张弓搭箭,十余只飞矢朝杰莫等人射来,佣兵们携带的小圆盾根本无法护住周身,转瞬间便有数名佣兵中箭倒地!
而营门也被从内侧推开,埋伏在营外百步的沃德率领数百名佣兵发动冲锋一路冲入诺多大营内,不多时便将那偏门的数十名诺多守卫斩杀殆尽!而我则率领数十名身披双层皮甲的佣兵登上哨塔,企图夺取彻底这座偏门。
哨塔上的诺多精灵居高临下的放箭,即使身披双甲,被射中的佣兵仍然无法抵御诺多的箭矢!
我暴喝一声,发动巨龙之吼,冲入一座哨塔内,大开大合的劈斩,三名来不及弃弓拔出短剑的诺多游侠被我当场斩杀!
另一侧的哨塔,也被勇猛的佣兵们付出数人被射杀的代价后夺下了!
沃德等人一路引燃大火,一条在黑夜里颇为显眼的火龙从东北侧一直延伸到整个东营!佣兵们并不恋战,在诺多巡逻的守卫们反应过来组织起密集阵型后,他们已经绕了一个圈子回到来时的偏门了!
“撤!”
就算这座大营再空虚,我也不会生出数百人敌万人的想法的,眼见取得了不小的战果,我没有留恋,率领佣兵们迅速沿着来时的路撤回山林。
火光明亮,大火肆虐着诺多大营,直到天明才被扑灭,这次夜袭对诺多精灵的损失并不大,只有数十个空营帐和一处囤积马料的小仓库被烧毁,总共死伤也不过百人,却狠狠的敲击了诺多精灵的脸面!
撤回山上后,清点人数,佣兵们战死十余人,受伤十余人,因为完成了夜袭火烧诺多大营的壮举,佣兵们脸上都是兴奋与自豪的神情!
诺多精灵很快发动了报复行动,数百名诺多游侠分成十余小队,进入靠近诺多大营的山林间搜索,而我率领佣兵早就撤回了阿登山脉,诺多游侠们忙活了一日,毫无所获后便撤回大营,加强的守卫和防备。
数日后。
勇盾堡,城下尸骸遍野,被毁坏的攻城器械上的余火还未熄灭,今日的进攻已经结束,诺多精灵们如潮水般的向城外营地退去。
勇盾堡城外的民居建筑已经被拆毁打造攻城器械,临近城下的区域更是被焚毁,数万名诺多精灵围着勇盾堡扎起了大营,一连三日的猛攻令这座帝国北方重镇摇摇欲坠。
面向城外一侧的城墙已经千疮百孔,承受了飞石与火焰的打击,几处城墙甚至已经有部分坍塌,那里也是帝国人与诺多精灵争夺最惨烈的地方。
东侧的卫城角楼,七座攻城云梯塔止步在此,在这片小小的区域里,双方各自投入了上千名勇士厮杀,帝国的大旗依然飘扬在角楼上,却是第三杆旗帜。
贾斯特斯侯爵全幅披挂,一周前的野战成功摧毁了诺多精灵的机动力量,却未能阻止他们南下。
诺多王子留下伤病在大营,率领三万余名诺多战士在帝国大军北上之前包围了勇盾堡,他决心拔除帝国在北方的最后一根钉子。
侯爵已经在城上待了一整天了,他所在的塔楼也处于前线,暴雨般的箭矢和飞石每次袭来,都能让塔楼一阵颤动,沙尘掉在侯爵身上,他却未被影响,而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战局。
最凶险的一次,火球爆炸摧毁了塔楼的一角,亲卫将侯爵扑倒,那名亲卫挡住了残砖废瓦的袭击,自身却被爆炸的余波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