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去文化宫的车马阳洋脑子里都还是乱乱的,对于谢添毫不留情的拒绝那个大美人的行为他心里必然是欣喜的,但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可能到下下下辈子都没希望了,不但不能表白,还一定要小心被人现了自己对他的心思,不然说不得连朋友都没得做。
马阳洋难得的安静,谢添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由来得有种尴尬的气息在空气中流淌,马阳洋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劝他不要当面对女孩这么绝情,很容易得罪人,但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于是两人一路尴尬的去吃了午饭,又去文化宫的会展厅转了转当是消食。
文化宫整在筹办摄影展,本市的很多草根摄影师的优秀作品都将在这里展出,下周正式开展时还会有知名摄影师协新作莅临。
马阳洋对这个展还蛮有兴趣,站在广告牌前面看了半天,还拿出手机记了日程,谢添默默的陪着他看了半天,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才到体育馆去练球。
文化宫的体育馆挺大,但因为地处旧城区所以场馆内的人不是特别多,马阳洋还穿着牛仔裤,却很贴心的给谢添带了护腕。
某运动品牌的纯黑色护腕,这是马阳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送谢添东西,理由都想了好几个,比如谢谢他给扑扑买了好几次狗粮和玩具啦,比如谢谢黑白版的帮忙啦,比如谢谢他近来总给自己讲题啦,可是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一个都没用上,谢添就很爽快的接过了护腕,没有多余的问题,只说了声谢谢。
等真正练起球来,马阳洋才明白过来——谢添说他不会打篮球纯属忽悠,他要是不会打篮球,那像自己这种水平的就是拍小皮球了。
本来一开始马阳洋还觉得是直接自己的穿着不方便,后来看看人谢添的跑位和命中率,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而且人家谢添还不是故意炫技的那种,而是根据马阳洋的习惯带着他现自身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他教谢添打,分明是谢添在指点他。
等两人打到气喘吁吁了,马阳洋才噘着嘴说:“你还说不会打球!!!”
谢添脸不红心不跳,“很久不打了,是不会了。”
马阳洋顿时就怒了,“你这叫不会???你刚明明是在教我。”
谢添点点头,说:“嗯,你基础练的不太好,所以一上场就很容易出错,而且你身体单薄,不应该走蛮干的打法。”
马阳洋揪着鞋带有些不开心了,倒不是因为谢添说他的缺点,而是谢添居然一直瞒着他,虽然谢添也没义务一定要告诉他,但他就是不开心,那种自己死心塌地对人,却被隔离在外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而且他现在并不觉得有多难受,就是生气,就跟小时候妈妈答应帮他保管糖,结果却锁在柜子里一颗都不拿给他吃的感觉一样。
谢添见他不声不响的虐、待鞋带,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些好笑,盘踞在心里好几个小时的不开心就突然散开了,便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问:“生气了?”
马阳洋被他问得一愣,嗡嗡的说:“没有。”嘴却还是噘着。
他一定没觉自己噘着嘴巴,还说没生气,明明满脸都写着“宝宝有小情绪了”。
谢添也不拆穿他,轻声说:“那歇好了吗?”
马阳洋点点头,兴致不是很高,谢添说,“那你陪我练练基础吧,好久不打球真的挺生疏。”
马阳洋也知道谢添这是在给他找台阶,又想想是自己在暗恋人家啊,谢添又没义务对他挖心挖肺,便使劲按捺心里的郁闷。
不过别说谢添的一套还挺管用的,也就练了两个多小时,马阳洋觉得自己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打球的思维都生了变化,现在全身酸疼通体舒畅。
谢添也是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打一场了,看着赖在地上哼哼唧唧不愿意起来的马阳洋,谢添也挺想跟他一起刷刷赖的。
明明从家里出事到现在不过一年多时间,谢添却觉得自己像是有一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了,没有放松过也没有认真过。
马阳洋,你知道看着你在球场上奔跑,看着阳光穿过你的梢,是多么美好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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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战了大半个下午,两人累的连手都不想抬了,马阳洋揉着胳膊说:“我这胳膊都不是我的了,明天得趟一整天才能回血。”
谢添冷静的说:“还有作业要写。”
马阳洋迅速瞪了谢添一眼,捂着脸说:“谢添,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谢添嘴角又上扬了一些,说:“大约是近朱者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