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原本被玲姐反转过来的簸箕,竟然像是中邪一般,变成了烧焦的样子,看起来是满目苍夷,让人不寒而栗。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连夜来想要烧掉这个簸箕不成?
张老头一脸凝重的看了一下簸箕的口的朝向,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便拿着手电筒,顺着簸箕口的朝向,往竹林更深的地方照了照,然后伸手扒开挡着路的竹子,往里面走去,还叫我们赶紧跟上,千万别跟丢了。
又往竹林深处走了近五十米左右,来到了一株长得特别高的竹子下。
这株竹子,与其他的成簇生长竹子不太一样,而是单独生长在这里,还长的异常高大,至少有三层楼那么高,一看就知道生命力很强。
张老头围着那株竹子转了几圈,看了又看,然后自言自语的说:“应该就是它了,没错!”
然后,张老头自己从背囊里,翻出一块三尺三长的白布,绑在了这株竹子上,然后他叫我过去。
我忙瑟瑟抖的走到张老头身边,惶恐无比。
他对我笑了笑说:“小子,你不要怕,听我说的做就是了,回去以后,我给你个好东西玩玩儿。”
我现在十分紧张又害怕,恨不得拔腿就跑回去,却莫名其妙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张老头见我点头,就从他那个背囊里头,掏出一把铜鹿匕,接着又拿出个瓶子。
他拧开那瓶子,倒出些血红色带着腥味的液体,往那匕的刀刃上一抹,出把那匕交给我,叫我往白布绑着的那株竹子捅去。
我似乎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傻傻的应了一声,便拿起匕,直接就朝那株竹子捅了过去。
“扑哧!”
奇怪的是,这株竹子,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一样硬,反而像捅猪肉一样软。
我握紧那把匕,一致捅进到了刀柄处。
这株竹子,突然像大风刮过一样,开始疯狂的摇摆起来。
我感觉这株竹子,像是一个活物,被狠狠捅了一刀后,很像在垂死挣扎,而且被短刀捅入的地方,竟然流出了一种鲜红色的液体,把整块白布都染红了。
这诡异的一幕,把我吓得是目瞪口呆,心脏猛然一收缩,就像有根针穿进去一样,有着一种莫名的痛感。
我似乎像是在犯大错一般,惶恐到了极点。
我感觉自己在杀生,这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而言,简直是太残忍了。
这种感觉很让人十分难受。
我握着铜鹿匕的双手,不禁一松…整个人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个时候……诡异的事情生了……
这高大的竹子,竟然在一瞬间,所有竹叶变得枯黄,一张张黄叶涩涩飘落,漫天飞舞,模样是万分凄凉……
张老头忙凑上前,伸手把铜鹿匕拔了出来,甩了甩上面沾染的的鲜红的液体,便收回了背囊里。
然后他一脸满意的夸我做的不错。又叫我大伯过来,让他往竹子根往下挖。
于是大伯抡起锄头,在竹子下开挖起来。
大概挖了半个多小时,挖出一米多深的坑来。
果不其然,大伯挖出了一个婴儿的尸体。
这一幕看得我是目瞪口呆。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就是赵四喜那个夭折掉的儿子!”张老头这才捋捋胡须,长长舒了一口气。可是,他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是十分不好看。
他忙轻轻掀开了婴儿单衣的前襟,只见,这婴儿左胸前的皮肤上,赫然有着一朵黑色的荼蘼花印记。简直就像是一朵活生生的纹身出现在了婴儿身上。
如此逼真的印记,绝对不会是与生俱来的胎记。而是有人特意弄上去的。
只是,这如同纹身一样的荼蘼的模样已经凋零,样子十分诡异和凄凉。
荼蘼,是一种有着诡异背景的花朵。就和彼岸花一样,被赋予了十分诡异神奇的传说。
彼岸花生在阴阳交界处,能联通生死,虽然背景凄凉,可好歹有着生的希望。
可荼蘼,却是死亡之花。
它是夏天最后盛开的一种花。荼蘼落,万花零。荼蘼一旦盛开,就意味着,所有的花朵都将凋零,只余它霸道苍凉的独自盛开。
传说,这种花,一旦凋谢,便等于打开了地狱之门。
荼蘼有多色,最恐怖的,便是黑色荼蘼。简直就是大凶之最,是恶魔的化身。黑色荼蘼,也叫“佛见笑”,意思是,佛祖见了,也禁不住无奈的苦笑。
因为,黑色荼蘼,相当于是地狱之门,一旦开启……后果不堪设想。
而那侗村后的阴风山上,也就是这一片竹林里,恰好每逢夏末,都会漫山遍野生长出白色的荼蘼之花。每次荼蘼大规模盛开,这阴风山便白得是十分壮观。如同披上了一层厚厚白雪。
只是,现在是五月初,还未到荼蘼开花之时,并且,这阴风山只生长白色荼蘼,至于黑色荼蘼,却是从来未在这后山上出现过。
一看到这黑色的,并且还凋零的荼蘼刺身,张老头陡然是大惊失色,一双眼睛瞪得老圆。一边惶恐的摇头,一边嘴里碎碎念道:“孽啊……都是孽啊……”
张老头眼眶中莫名的湿润,红着眼,忙从背囊里拿出一张红布,抱起那具婴儿尸体,一连叹气的说:“都是孽,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