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一直杵在这儿了,该准备的东西你也得准备起来。回头得了闲,你再去探探崔家的口风去,看他家打算啥时候叫山草和崔顺成亲。
既然山草已经叫崔顺破了身子了,他俩的事还是早一点办的好,万一山草有了身子了还没个名分,那时候可就叫人看笑话了。”
刘张氏站着没动,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咋了,还有事?”
“娘,人家崔家是大户人家,要说起来,山草嫁过去,算是咱高攀了,我就想着,等到山草出嫁的时候,咋着也得给她准备一些体面的嫁妆,省得以后崔家低看她。
可是娘,你也知道,最近山梁他爹吃酒吃的厉害,我头手的那点银钱,都叫他拿走换了酒吃掉了,眼下别说给山草置办体面的嫁妆了,就是给她置办个针头钱脑,我也拿不出来那个钱了。”
刘张氏声音越说越低,说到最后,就跟蚊子叫似的,听上去相当的无奈和难过。
刘方氏哼了一声道,“跟我在这儿绕啥绕,你不就是想从我这里抠走点银钱吗?”
“娘,我手头但凡有一点银钱,我也不会跟你张这个口,我这不是被逼得没了法子嘛,必竟山草是您的孙女,她嫁妆是丰还是简,关乎的可是您的脸面。
再说了,人家算命的不是说了嘛,咱家山草命里就是个贵人,有旺夫命,娘你看着吧,等到山草嫁给了崔顺,肯定能给崔家带来好运气,说不定崔顺今年就能考中,那以后咱家山草就是官太太了。
娘,山草可是个重情义的人,娘你对她的好,她心里头都记着呢,等到她有了银子,她能忘了娘您吗?到时候,还不是可着劲儿的孝敬你,山珍海味尽着你吃,绫罗绸缎尽着你穿,唉哟娘,你就等着享咱山草的福吧。”
刘张氏天花乱坠的给刘方氏描绘出了一幅诱人的前景,刘方氏一下子被说动心了。
在靠山村,刘方氏是有名的爱财如命,银钱到了她手里,就跟掉到了石头缝里一样,想要拿出来来,简直比登天都难。
当初刘英出嫁的时候,刘方氏只给做了一件红棉袄,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刘翠出嫁的时候,索性连红棉袄都省了,就拎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刘翠的两件换洗衣裳,灰头土脸的就去了崔家。
村里有人看不过去,当着她面指责她,刘方氏却是振振有词,“我好吃好喝的养了她十几年,好不容易养大成人了,能出大力了,她又要出门子了,本来就是个赔钱货,还想叫我往她身上倒贴嫁妆,她当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人家不是给了聘礼了吗?”
“哟,那点聘礼才多少钱啊,你再算算我把她养大花了多少钱,你就知道我为啥不愿意给她出嫁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