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艺芳离开了编辑部，回到了自己办公室，从抽屉里翻出10年前那张合影照，想着那时候多单纯的小弟弟闻天语，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呢？他一定是结婚了。也许孩子都跑着跳着背上小书包了。从他论文内容看，他还在部队，可是来信落款是黄河医学院普外科，他转业了还是进修了呢？何艺芳陷入了沉思。

那是8年前的长沙车站，闻天语毕业即将上车离开她姐妹俩，如果没有王金龙出现。他们也能多说上几句话，自那一别，虽然闻天语后来也来过几封信，然而双方都感到难成眷属，是谁最后没再回信早就没记忆了。妹妹也找上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自己凑合着又走了过来。现在田青也做出了点让别人羡慕的事儿，就是自己带了几个人，搞了个小矿开采项目。有了钱，买了辆二手皇冠轿车，别人都说他是百万富翁了。可她知道，钱是挣了一点，百万还没有，随人去说吧。这些年田青有了钱，外面年轻女人为了钱总围在他身边转。当然，他也是逢场作戏，只是玩玩儿，他也没真看上谁，因为谁的漂亮也没超过何艺芳。比来比去，还是自己家老婆好。这些话都是田青激情过后自己对何艺芳说的，可是他脾气上来就冲着老婆耍威风，动手推推嚷嚷是随手就来。摔东西成了他的习惯，家里一个铝壶数不清被田青摔了多少次，歪歪瘪瘪的像个八角帽了。何艺芳要不是为了女儿英子，早与他离了。前些年那么苦都没想到离婚，现在有钱了自然更没去想离婚了。

这时候编辑部副主编来到何艺芳办公室，何艺芳顺手将手里的照片送进抽屉里，副主编进门说：

“小何，你的这位朋友的文章我看了，还行，这两天正好在选本期文章，他写的篇幅也不大，看得出来他也是字字斟酌了。用不着改，我决定原文照登，你可以给他回信中说等着见报了，好吧。”

“谢谢您！坐下喝杯茶。”何艺芳说。“不了，我还忙着呢！闲了再来喝吧。”说着就退出去了。

何艺芳想说，人家就没给我来信说让我帮忙，是我自作多情，我怎么给他去信说让人家感谢我呢？如果有机会到郑州多好，去黄河医学院外科看看不就明白了，何艺芳想入非非起来……

白玉与欧阳耐着性子又等了几天，终于见到了闻天语的来信，当欧阳看见这封信时，第一反应是：“哎呀！这个人的字写得这么好！难怪有千金小姐相中他。”

“不错吧？这个人不但字写得好，文章也写得好呢！在大学里还发表了诗歌。”白玉说完，欧阳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听到白玉夸奖另一个男人，走到她跟前问：“你怎么这么了解他？嗯？”

白玉的嘴也快：“他在普外科实习时，我们科里的姑娘们都是知道他的，就像你们男人只关心女人一样，奇怪吗？”“哦，不奇怪，不奇怪！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古今一也！”欧阳笑着说着，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他俩看完了闻天语的来信，信中只说了谢谢的话，也说了晚回信的原因，说了些欢迎回郑州玩儿的客气话，欧阳看完信问：“怎么办？联系是联系上了，真要说批钢材不是一封信能解决的吧？”“你说怎么办？你去一趟还是我去一趟？还是我们一起去一趟？”白玉反问道。

“你去一趟最好，只是——”欧阳还没说完，白玉就接着说道：“只是什么，结结巴巴的，又吃醋了？别人新婚燕尔，新娘美若天仙，还能想啥？”

“就你有这想法，我没说你，我是在想你刚收到信，又急着去说要钢材，人家会对上次给钱产生联想的。”欧阳奇秀说。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就是过了多久，只要你说要钢材，人家也不会忘记那次你给钱的用意的，就你这想法，就不是做商人的想法。做商人就做商人，他知道那次给钱，早想到你有事要求他了。你绕来绕去，用尽心机，最后还是要露出尾巴来，何苦呢！”白玉说完，进里屋去了。

“你说的对，别走呢！那你说怎么办？”白玉听到欧阳问她，她从里屋出来说：“关键不是他对我们怎么看，是对和我们相交有没有发展下去的必要。如果对他有利，上次给钱的事儿都是小事。你打算要多少？能赚多少？能再给他多少？他不帮忙也罢了。如果，我是说万一他要帮忙，那么我们应该有个计划，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

“宝贝，你真是女中豪杰，你是我的司令！”说着，欧阳奇秀看了看没人，又说：“10吨，再少了就没意思了，越多越好。”

“时间呢？马上过春节了，节前还是节后回去？我以为过春节回去比较好，以回家过节为名，顺道去医院找他说这事儿比较自然。”白玉说。

“好吧！春节回去。我呢？宝贝儿，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多寂寞。”欧阳望着白玉说。

“要不我们还是用上次的方式，一起到郑州，你等我的消息，如果顺利，我们一其返回深圳。如果不顺利，我们也一起返回深圳。”白玉说。“那还不是又一起走了。”欧阳说。

“那咋办？你就离不了一天，真没出息！”白玉笑着说。“好好好！你自己去，我在这里看家，急了正好找小姐。”欧阳奇秀说。

“你敢！”白玉眼瞪着欧阳，几秒钟后又说：“你们男人呀！一个个都没出息，见了美女就走不动，你要真去找小姐，我也没办法，你又没记号，谁知你们在干啥？这就看你的自觉了。”

“别说男人了，据我对你的了解，你的占有欲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上帝幸好没让你变男人。”“就兴你们男人玩儿，就不兴我们女人玩玩儿，美的你了！”白玉笑着说。

这就是民营企业，家庭作坊。不过，目前白玉和欧阳还算不上家庭，天天同居一起，权当是一家好了。欧阳奇秀是企业主，白玉是什么呢？具体职务还没有，干的是与欧阳一样的工作，应该是合格的总经理助理吧？于是下班是一家，上班也是一家，有事儿办公事儿，没事儿就打鸡骂俏斗嘴逗趣儿。要真结婚了，这种情景也自然消声灭迹了。这时候有个男人来找欧阳说建材的事儿，白玉就进里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