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雨接过小丫头端来的茶,也不急着回禀事情,先喝了几口暖暖身子,这才笑道:“主子,这才几步路,如今又不是在主子的娘家,更不是在庄子上,小福自然是进不了这后院。”
清月伸手抚额:“瞧我这糊涂脑子,把这事给忘记了。”
临雨笑道:“也不怪主子,听下人们说,王爷也是极惯着您,主子本来就是富贵命。”
她连连摆摆手:“哪有这般好,这大冷天,天天窝在家里,骨头都是酸的了。”
“唉,也是,说来,当年奴婢可是十分羡慕临水临风她们,主子每次出门都是带着她们,老是叫奴婢留在家里看院子。”
清月却羞她:“谁叫某人没有练武的天分,你当年若是能学上点皮毛,我怎样也得带着你这个糕点师傅出门。”
临雨又陪着她说笑了一番,这才把调查的结果告诉清月:“主子,这个芳姨娘的身份可真是难查啊,小福可是派了好些人四处摸瓜,加上又是老些年前的事,这左翻翻右挪挪,经常绕得头昏脑涨,好在黄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查了个水落石出。”
“哦!”清月秀眉一挑:“到是查出她的根脚来?”
临雨点点头:“真是没有想到啊,原来,芳姨娘是出身自擅弄巫盅之术的云南,当年吴三桂开关进来,我大清的先祖便对那一块优待的养着,后来,却是闹出了反清复明一事,先祖派人去打扫了一番,芳姨娘便是那时趁着动辗转到了京城。”
清月靠着炕几算算时间,她玛玛过世时,自家阿玛还小,芳姨娘本就与阿玛相差无几,想来也就是那几年的事。
“这事,可有回禀给我阿玛知道?”
临雨笑笑:“主子只管放心,当家的打发奴婢来回主子的话,他自个儿却是回了那边府里头,想必是悄悄找老爷去了。”
清月到是松了口气,实在是梅姨娘与清莹死得莫名其妙:“唉,可惜,就是现在没有查出两人到底是为何而死,却只很有可能与芳姨娘有关。”
如果是因为红杏爬墙这事,没道理芳姨娘能害得了清莹,一个在东阿府,一个在八阿哥府,一个在下五旗镶蓝旗的地方住着,一个却是在上三旗镶黄旗的地方住着,完全不在一个方向,她一个姨娘又怎么会害得了清莹。
“临雨,你说,芳姨娘有什么办法能害得了在八阿哥府好生待着的清莹。”
“主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临雨心里有些犹豫。
清月抬头看向她:“有何话快些讲来听便是。”
临雨心中衡量一番,觉得这事的干系太大,便道:“当日,梅姨娘与芳姨娘说话,梅姨娘不是指责芳姨娘爬墙吗?这几个月奴婢当家的也派人在院子后面的夹道处暗中盯着,可就是没有发现有何异动,按理说,没可能不联系,除非......”
“你是想说除非人不在了?”清月摇摇头:“不可能,梅姨娘才去了多久,只可能对方已经收到风声,有可以发现了盯梢的人。”
那样子证明,最少对方是个高手,但是孙小福手下带出来的人,也不是摆着看的,多少会些手脚功夫。
想到这里她自言自语:“难道那人离了京城?又或是小福的手下根本没发现他?”就像她自己,一个人想离开这个宅院,避开影卫们是分分钟钟的事,很有可能对方也是有这方面的能力。
两人正在猜测中,外面有小丫头回禀,临霜挑了帘子出门细问后,才把那小丫头带了进来:“主子,这小丫头说是前头打发人送家书来了。”
家书?她家里有什么事不是一向都是打发人直接来报信的吗?
“主子,莫不是那边出了变故?”临雨这些年随了孙小福,脑子转得飞快,一点风吹草动就联想多多。
清月笑道:“哪有可能那么多事发生,八成是清灵那小丫头折腾出来的事,快些拿来给我看看。”
临霜已经从小丫头手中接过家书,自己细看了看封皮上那比鸡爪抓的好不上哪儿的字,最后确认道:“主子,这应该是清灵格格的笔迹。”
清月温婉一笑,嘴角挂着浓得化不开的溺爱:“我就说吧,定是这孩子闹出来的事,快些给我。”
她伸手从临霜这丫头手上接过自家妹妹写的家书,一边拆信一边笑道:“如今家里又请了西席教她识字念书,她那小心儿又翻腾出新花样来玩了。”
打开一看,第一页果然是清灵的笔迹,只是一句话里空了好些个黑坨坨,譬如:她今天不知说了什么堵住了西席的嘴,这一句话里,岂码有一半以上是黑坨坨,清月看时也是连猜带蒙,翻到第二页却是她阿玛的亲笔信。
先是挥手打发小丫头们都出去,这才对屋里的几个说:“怎会是我阿玛写信过来?”
“主子,你还是先看看到底是什么事?”临雨有些不好的预感。
清月快带流览一遍,心中一惊忙说道:“芳姨娘吞金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