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呢?
一个翻身自吊床上跳下,我一脚踹开了趴在门口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张大嘴,遂推开房门,朝甲板上而去。一路疾走,动作轻灵,不闻丝毫声响。临近船舱口之际,见舱外有黑影晃动,我索性绕道而行,通过一道暗门,来到了甲板一侧。
结果一出暗门,我就和一个倒运的家伙撞上了。
大概是没想到前一刻还严丝合缝的墙壁,一转眼竟张嘴吐了个娇嫩美少年出来,倒运的家伙直愣愣地看着我,半天没有动作。待反应过来了,他连忙举刀砍我。见此,我使出近些日子里练得炉火纯青的矮身**,躲过了他的大刀。
见横着一刀没砍中,他想也不想便竖着一刀砍了下来。
真是作死的节奏。
就着矮身的姿势,我一个栽楞子,蹿到他的胯下,来到了他的身后。紧接着,我扭身搭住他的脖子,拗断了他的头。解决掉这个倒运的家伙后,我耍着从他头上摘下来的帽子,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海盗?哈,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飞起一脚把海盗的尸体踹下了红龙号,随后便是“扑通”一声。突如其来的落水声响在静谧的夜里,引来了守夜人的注意。
几乎是同一时间,船尾方向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好戏开始了。
就在我准备溜到船尾去看好戏之时,船下突然传来一阵异响。我下意识趴到船栏上往下看,入眼却是一片翻涌着的海面。又由于月亮被云层遮了大半,所以看不清水下到底是什么,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血水泛滥。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百丈之外的海面上,凭空出现了一道人影,并迅速朝红龙号靠近。
我猛地一怔。
行走于水面之上我不是做不到,可是,他不是行走,而是滑行。他怎么可能做到?
不过几息之间,此人便已来到近前。月亮恰在这时脱出云层,洒下月辉。借着冰冷的月光,我方才看清此人的模样。
墨发灰瞳,亚麻短袍;五官硬朗,眼角一疤。黑靴之下,鱼鳍闪闪。
踏鲨而来。
见此,我眉心一蹙,却顾不得太多,因为红龙号上的人全被警报声给惊动了。细听之下,有近十人往我这边赶来。虽然应该都是自己人,但是我可没有心情向他们解释我在这里的原因。
有句话说得好,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于是乎,我老实不客气地打开暗门,进到船舱里面避难去了。
待我从另一道暗门里面出来的时候,甲板上已然站满了严正以待的自己人,以及长得歪瓜裂枣的海盗。我四下环顾着眼前这些个不是断手就是断脚的可怜海盗们,眼中不禁流露出怜悯之色。明明都成一级残障人士了,却还要在这种乌漆麻黑的工作环境里做杀人抢劫之事,想来在海上讨个生计果真不容易。
也不知是我怜悯的目光太过真挚还是怎样,竟感动得离我最近的那个海盗朝我举锤相向。我碍于有自己人在场,不好以飘逸的动作、迅雷的速度将其撂倒。无奈之下,我只好一振手臂,高举于顶。
“救命啊!李四叔叔!这人要杀我灭口啊!”
口中凄厉地惨叫着,我脚下跑得飞快,朝正和海盗拼杀着的水手长跑去。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离水手长还差半丈的那一刻,有一泓秋水隔空而来,直取我的脑袋。
我脚下一拌,将将躲开了凌厉的细剑。剑身擦过我的头皮,带下头发数缕。
“叮”地一声,髻间玉簪脱落,摔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离我不过数步。
“无论你们是战是降,这艘船,是我的了。”
徒然响起的人声令众人下意识停下了打斗的动作,齐齐望向我的身后。我跟着扭头去看,入眼是之前那名踏鲨而来的麻衣男子。
只见他单膝一曲,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玉簪。垂目打量玉簪片刻后,他站起身来,直直地看向我。
我微微眯起了双眼。
“小兔崽子!你还愣着做什么?活腻啦?”一声暴喝响起,是船工头子愤怒的叫喊。
闻声,我双腿一颤,忙不迭逃到水手长的身后,寻求庇护。所幸麻衣男子并没有再像先前那样朝我投掷危险物品,而是转身面向船工头子,负手而立。
“你是船长?”浑厚的声音再响,麻衣男子注视着船工头子,目光如刀。
船工头子不由颤抖道:“不不不……我不是船长……我我我,我是船工……”
见此,我的嘴角几不可见地一抽。瞧我跟的好领导,同样是头子,船工头子怎么就这么怂呢。
“船工?”海盗头子的嘴唇掀了一下,“杀掉。”
海盗头子的话好比开战的号角,随他话音的落下,甲板上血雨四起。我则缩在水手长的身后,时不时给周围的海盗下个绊子。刀剑交击声不断响在耳边,间或海盗喽啰嗜血的大笑。
红龙号的武装力量只是这样?
我观察着眼下的战况,心中不甚置信。
然而就在这时,自远方传来擂鼓之声,沸腾了这片海域。我闻声望去,却见一艘漆黑的战舰浩浩荡荡而来,桅杆之上的骷髅旗迎风招展。
战舰的速度好似风一样。
“是‘鬼风’!他们是‘鬼风’海盗!”
不知是谁喊出这么一声惊叫,恐惧的氛围紧跟着扩散开来。原本还在勉力抵抗着的船工们立时丢盔弃甲,跪地求饶。可他们临死也没有想到,屈服换来的只有无情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