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话却万万不能和旁人说,只能藏在心里,强颜欢笑。
见到表小姐的那一刻,水笙似乎看到了一个水润润的玉镯子。
这镯子的颜色是这样好,这样温柔水润,这样的贵不可言。连带着明润的色泽仿佛是一片绿汪汪的海洋。
这样的大气和温柔,这样的漂亮和贵气。就像是年轻时候的王妃。
水笙瞬间就被折服了。
是啊,得要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陆言骞吧。
水笙忽然觉得伤心和难过少了许多。
陈小姐穿着葱绿织锦折枝花缎的抹胸,嫩鹅黄的芙蓉杭绸水袖长裙,手上戴着一只水晶镯子,胸前挂着红玉坠,头上簪着一对明珠梳,额头光洁,端的是一派青春靓丽的娇美模样。加之眉眼温柔,行动仿佛是细雨扶花,更添几分水乡的韵味。
单论那个水晶镯子并不稀奇,但是能把水晶镯子戴得这样好看的,也只有眼前这位陈小姐了吧。肤白如雪,挥手宛如春风过,衬得镯子都通透了几分。
水笙转眼看着自己。
打扮没什么不同,唯独留着刘海。
她心里觉得要自个比许多姑娘漂亮,但是之前并没觉得是件好事情。如今更觉得比不上这位陈小姐。
但她也明白,她们之间没什么可比的。
陈小姐一句话的功夫,就能把她从如今衣食无忧的日子变成又丑又臭的马夫的妻子。
她们是天壤之别。
“陈小姐安好,奴唤水笙,世子爷让奴跟着您。”水笙行了礼,静静等着陈小姐的回应。
“你起来吧。”陈小姐并没有给水笙任何压力,仿佛完全是佳宁郡主的另一个极端,甚至十分尊重自己这个小丫头。
水笙觉得欣慰,若是未来王妃是这样的人物,似乎会好许多。
水笙本本分分地带着陈小姐去了她住的地方,陆言骞因着要去打猎,没那么快回来,也就没有亲自迎接这位美丽大方的表小姐。
然而王妃早有准备,连同院子和服侍的下人,完全用不着水笙这个指派的人选。
水笙这才明白,出事了。
她似乎被陆言骞放弃了,即便是向王妃要走了卖身契,也不代表他真的愿意接纳这些人。
是啊,他是这么高傲的人啊,怎么可能为这点微小的事情驻足。
看着如流水一般来去行动顺畅的丫鬟,前前后后打点的大管家,水笙莫名觉得有些讽刺。
她似乎只是证明陆言骞的确关心这王妃的本家,但凡陈小姐想向世子寻求的帮助,她都能代为解决,她的地位是如此尴尬,不仅王妃不喜,连带着陈小姐,服侍陈小姐的人,都不喜欢。
陆言骞轻而易举地将她置于这个尴尬的位置,她无从辩解,更无法逃避。似乎比起那十大棍子,这种默默无言的放弃和惩戒更令人难过。
然而她只能默默忍受,哪怕明知道这条路难走,也要笑着走下去。
就如同佛谒中所说,世间苦难,皆是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