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扑哧一声笑了,“哪有你这样劳动自家妹子的,做哥哥的,可不得是让我好好照顾照顾四喜嘛。”
“她粗枝大叶的,不像你。”
水笙脸色微红,“我可要回去和四喜说啦。”
安庆嘿嘿笑了笑,拿出一个小盒子,道:“别别别,算是我赔罪,我这里正好有只软玉膏,拿来祛疤最好了。只我没什么用,你们女孩子留着吧。”
水笙这回是真正高兴极了,说起来,这顿打不怕,最怕的还是腿上留疤。也不废话,连忙接过来谢过安庆。
“说起来,你上回做的没错,”安庆顿了顿,“但爷是做给王妃看的。”
水笙一愣。
她想过是迁怒,想过是脾气古怪,唯独没想过是陆言骞做给自己的娘亲看。
看着水笙傻愣愣的模样,安庆摸了摸鼻子,有些局促,“我说来就是让你别担心,不是你做的不好。只是世子素来罚得是男子,对女子可能没得章法,显得重了些。”
水笙心中算是水流过似的,哗啦啦的,眼睛也跟着有点儿红。
这回轮到安庆愣了。
水笙微微一笑,“我原本还担心是我没做好呢。”
安庆也跟着笑了。
水笙回来的时候,四喜还在睡。想来四喜不识字,怕是不能给陆言骞递书。
微微叹气之后,水笙也明白过来。
想来是王妃要给佳宁郡主和陆言骞牵线搭桥,陆言骞不愿意。无意之中做了炮灰,这十两银子来得实在啊。
第二日起来,水笙去库房的时候,就遇上了恒景。
恒景比含章漂亮许多,连带着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像是一阵春风似的。
“水笙妹妹,世子让我来取一一只九连环。”恒景站在那里,如同弱柳迎风一般,似乎有千般姿态。
“诶,我这就去拿。”
水笙对着册子,将那箱子打开。
不打开不知道,这琳琅满目的珠宝简直晃花了眼。
翻了一阵子才找到了九连环。却是白玉红玉珊瑚墨绿的都各有许多,水笙挑了一只温润红玉的九连环给了恒景,让恒景画了印记,把箱子给盖上了。
水笙忽然想到一个守财奴的故事。
说是那守财奴对家人十分吝啬,连肉都不给买一块吃,却藏了一大块金子在地下,每日也不用,就去那里坐坐。
他夫人看到了,就去把地给挖了,拿出金子来给孩子买衣服买饭吃。
但是守财奴不知道啊,一直以为金子还在,每日乐呵呵地去坐着,夫人和孩子也是乐呵呵地过日子。
说起来,若是自己是个守财奴,可不爱死了看守库房的活计。可是转念一想,这些纵然好,却不是自己的,未免也有些失落吧。
水笙默默坐回来,继续对着单子清点东西。
什么琉璃白玉簪,什么八宝繁花钗,什么祥云玉如意,看起来满眼都是金光,点起来更是有点手软,珠光宝气的。
水笙想起自己和四喜出去买的那根二两银子的银簪子,上面镶着一块飘花翡翠,估摸着应该不是什么好的。
真正的宝石,应该像是这箱子里的墨绿眼似的,看着都有股凉意。只是水笙不敢摸,只怕打坏了,连命都没这么值钱吧。
这库房的日子,倒让水笙有喜有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