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大抵是因为什么都喜欢吧,却不能这样说,“我喜欢狍子角,下回若是世子打中狍子了,也弄个角给我戴戴。”
“那有什么好戴的。”陆言骞不以为然。
水笙眯着眼,“辟邪嘛。”
她也正需要避避邪。这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被罚就是被打,颇为流年不利的感觉。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她心中默默念着这句话,回到了熟悉的院子,陆言骞也开始信任自己了,是不是意味着可以真正安静下来了呢。
陆言骞点点头,“好。”
两个人似乎又和好了。
水笙好了伤疤忘了疼,打心眼里觉得陆言骞只是不爱说话,其实还是个好人。对属下也好。自己安安心心地呆的这着几年,也要好好对陆言骞才是。
陆言骞没想到水笙打算自己赎身,只明白了水笙是个简单的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傻的厉害。
心想,以后可不能让水笙去做别的事情了,她这脑子,还真转不过来。
水笙去了书房,黄莺就松了口气。
她虽然不是个活泼的人,却对那些细致的功夫不大上手,世子让她跟着水笙,她也知道世子说要给这小姑娘开脸的事情,不免有些好奇。与责任,想要看看水笙到底是个怎样的姑娘。
至于恒景,本来是打算留给陆言骞开脸的,但是既然陆言骞开口要了水笙,恒景估计就是要放出去了。
毕竟年纪也大了。
黄莺想,反正世子也不用人守夜,若是可以,一并让这姑娘做了就是了。世子爷不喜欢太多人围着转。
她能想到的,恒景一样能想到。
于是每次见到恒景,水笙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是一种带着刺的探究。
前些时候恒景根本没把她和四喜放在眼里,这个时候,却是十足十的防备了。
水笙叹了口气,转身去寻四喜。
自从安庆被放了出去之后,四喜一直觉得对不起水笙。四喜知道水笙不是个想做姨娘的人,一面怪罪自家哥哥没本事不早些说,一面又觉得自己对不起水笙,给了个空口承诺,结果水笙要去给世子做通房丫头了。
想着想着,四喜都不敢见水笙。越是珍惜的,反而越是郑重。却没想到水笙先来了。
“水笙……”四喜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是我”忽然又顿住了,她知道不该说,也不能说了。
水笙拍拍她的手,“没事了,我又好好的在这了不是吗。大夫给我开了药,吃过好多了。”
四喜“嗯”了一声,又说:“水笙,你还好吧。”
“嗯,我很好啊。”
两个人竟然没话说了。
水笙开口道:“你也别往心里去,有空还来找我吧,不然还以为你生我气了呢。”
四喜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嗯,那别躲了。”
四喜应了一声,又哭了出来,“水笙我觉得你不一样了。”
水笙一愣,微微笑道:“嗯。我们四喜也长大了。”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地打在芭蕉叶上,冷风嗖嗖,似乎打了个寒战。
水笙叹了口气,冬天,又要来了。
她就是在这样的冬天前,从陈知州那里,来到了西陵王府。她想起那时候对西陵王府的描述,似乎真的就是白玉为堂金作马,恨不得富甲天下。
只是如今才明白,当初柳儿说的那些勾心斗角是真的,那些富贵,却都是过眼浮云。纵然千般好,也都不是一个下人应该羡慕的。
她忽然有些思念从前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