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王妃说完,就听得下面噼噼啪啪的板子声。
“谁是芙蕖?”
“奴”这个小姑娘的腿都在发抖了,只应了一声,就听得王妃问道:“你屋里那么多绣线荷包是怎么回事,我可不知道府中这么缺荷包。”
芙蕖强自没哭出来,道:“奴想着多绣几个,到时候能出府了,就带出去换点钱。”
王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打。”
这理由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水笙却知道,这是王妃在迁怒。
王妃并不是很擅长管家,看着府中许多丫头偷偷做绣活拿去外面卖就知道了。只是西陵王府人口简单也没什么要紧事,常年两个大男人都不在,因此松些也就松些了。
杜鹃犯的事情可大可小,只是毕竟有个童生的兄长,也是能理解。而芙蕖的事情几乎每个院子都有丫头私下接活,水笙猜想,只怕是等着最后的重头。
“谁是水笙?”
水笙应了,就听见王妃猛地砸了杯子,“这套头面是哪里来的?!”
下面的丫鬟们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套头面竟然是从水笙那儿出来的。
水笙自己苦笑一声,只怕再早几天的时候,自己也没想到过呢。
却是老老实实地说:“是世子赐的。”
“可有登册?”
“是世子私库,并未登册。”
看着水笙答得井井有条,王妃气不打一处来,那婆子就在旁边说:“水笙姑娘只怕是有恃无恐。等世子回来了,就算知道了,也定然会包庇她。可不曾想,这套红宝头面是何等尊贵,是王妃留给世子给世子妃的,就你一个小丫头,也敢在这信口雌黄!”
却是把水笙给说楞了。
“当年王妃就是戴着这套红宝嫁入府中的,”婆子冷哼一声,“你监守自盗,还敢欺上瞒下,该当何罪?!”
水笙一愣,就听得四喜说:“这红宝太过贵重并未造册,水笙又哪里能拿到。”
水笙心道不好,就听见王妃喝道:“掌嘴!”
四喜就被赏了一巴掌。
水笙连忙道:“奴知罪!”
“哦?”王妃眉眼一转,问道,“你罪在哪儿了?”
“奴不知道这红宝竟然是这样贵重的,贸然愧受,还请王妃赎罪!”
王妃怒极反笑,“你倒是好口才,我容不得你这样的人再呆在我儿身边了!给我拖下去打死了!”
就看着左右上来两个妈妈,拿着大棍子,当着众人的面就打了起来。
水笙眼里流出了泪。
她默默道,陆言骞,你可看到了。我都说了,我就算死,也不会弄丢了这套红宝头面的。我不是骗你的。
它是我的。
是你送给我的。
却是咬着头,一声不吭。
二十几记板子后,头昏眼花,却听得远处炸雷般的响起了陆言骞的声音:“混账东西!你们竟敢动我的人!”
水笙想要笑,想要扭头看看他,却眼前一黑,直直昏了过去。
她心想,哪怕是幻觉都好。也算是陪着她在世间走了这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