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会觉得,哎呀,真富贵!这才是真正值得托付一生的人,若是谁嫁去了县太爷的亲戚家,那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连带着去给县太爷家做小妾的姑娘家,都觉得是攀上了大树,在村里面有几分脸面,还把一个兄弟换去当了捕快。
这在王府,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就算是一个洒扫丫头,都不觉得县令是多大的官,更别说好处了。水笙有一回和马大娘一块去看所谓的县令女儿才能有的翡翠头饰,差点没笑出来。她一眼就看出那是假宝石,那花纹也不复杂,甚至还不如她在府中发的那支。
只可惜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
但她仍旧觉得自己是满足的。至少那套红宝头面,她曾经带过。
她想起那日偷偷试戴的容光焕发,也想起那时心如鹿撞的害怕和惊喜,更多的,是王妃的盛怒和指责。
这是要给儿媳妇的。
她心下惶恐,却更多了几分知遇之恩的义士情怀。
这是陆言骞送给她的,原本是送给未来世子妃的东西。
这里面的含义,她全明白了。
陆言骞,他是真的也想过,要和她两个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她仿佛就戴着那套红包头面,一直这么骄傲的。
“好啊,”水笙看着文嘉禾有些期盼的神色,不由也向往起来,“那时候,咱们的院子里说不定还有池塘呢,到时候就专养那种黑鲤鱼,还种上荷花。什么时候想吃了,什么时候去捞就是了。对了,还得种一棵桂花树,等到了秋天,就给大娘做桂花藕。”
马大娘对她这种说法非常赞同,十分务实,又美观又实用,“对,那时候我每天就吃吃喝喝就好了。也不用桂花藕那么麻烦,捞出来洗洗吃了就行。”
“阿笙!”文嘉禾无奈地笑了,“又胡闹了。”
“我倒是真想这样呢,”水笙眨了眨眼睛,“有什么不好嘛,非要花开富贵,白玉为堂?我觉得要是能开开心心过日子,比什么都快活。”
马大娘点点头,“阿笙想的好,咱们普通人家,何必要贪图那些破天富贵。再说了,就算当官了,我们肯定是让你当清官的。说不定还没什么钱,每天带米回来照样没肉吃嘛,哎哟,水笙那主意可没错,要是到时候真有个池塘,咱们就多种点东西养点鱼。”
似乎文嘉禾如今就要去当县令了似的。
这种散漫的联想直到文大叔回来才被打住,文大叔见多识广,“当了县太爷还怕没饭吃?!就算是清官,那也是官!”
这句话可不是,水笙隐隐也有种期盼,那时候,也体会一把官家人家的小姐是什么感觉?
她甚至有点儿羡慕那个不太好看又爱炫耀的县令女儿起来——就算笨,就算再不好看,可就是过得那样快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