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既然人家姑娘答出来了,您就要兑现承诺啊!”
老板脸色大红,连忙拱手道:“不知姑娘竟然有此肚才,是在下唐突了。今后我这十方书馆,姑娘和公子愿意什么时候过来,一定沏茶雅间相待。”
水笙掩嘴笑道:“您这样客气,只怕要儿做的事情更多吧,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
文嘉禾却是脸色很难看,“吞吞吐吐,我们不要与他多说。”
“公子留步!”老板一把抓着文嘉禾的手,“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有事所求啊!”
“我知道你要求什么,”文嘉禾面色一正,“是不是你们那儿的孤本不全,想让我们给你补全?”
老板连连点头,“公子见笑了,我们那本只是前半本,还有后半本遗失了,实在是小老儿毕生的心痛之处,若是能”
“你不必说了,这本书之所以价值连城,就是因为孤本难寻,”文嘉禾看了水笙一眼,淡淡道,“能得瞻仰孤本已然是福气,怎可再将之公诸于众,岂不是对不起孤本主人。”
“公子说的是哪里话,孤本难求,正是因为想看的人多了,书却少,这位姑娘若是愿意写下来,定然是造福苍生的大好事。”老板微微一笑,“而且我愿意以千金相赠,不知姑娘可愿意?”
文嘉禾面不改色,即便听到了千金相赠,仍旧淡淡看着水笙,“阿笙,我们回家。”
水笙也自觉今日太过出风头,只是实在忍不了有人这样看不起他们,于是连忙道:“我自然是听哥哥的。”
连忙跟在文嘉禾后面,两人匆匆打算离开。
老板挡在水笙面前道:“姑娘自己再考虑考虑,这笔钱拿来做嫁妆,别说十二折的大红裙子,就连二十四折的都能买好多条呢。”
水笙想起曾经在王府里看到的那些裙子。上百条不同的裙子,上面镶着明珠或者鎏金,挂着金丝的穗子,不管哪一件,都比民间姑娘的嫁衣还要贵重。
可王妃经常穿的,也就那么几款,诸多绯裙,尽是入了老鼠的嘴。
只是水笙仍旧有些可惜那钱了,千金说不得就能治好文嘉禾的病呢,她看着文嘉禾,却忽然发现,如果她真的取了这银子,只怕文嘉禾也是不会要的。
他就是这么直愣愣的一个人,像是一支温和而坚韧的竹子。
可听到嫁妆的时候,他的手却握紧了拳头。
他在犹豫。
水笙忽然觉得,就算一直这么穷苦,也是值了。
文嘉禾毕生追求的风骨,到了她嫁妆那儿,也愿意低头,这比什么都让她觉得心里暖和。
他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也不是不懂关心人的,更不是文大叔和马大娘一直认定的倔牛。
他只是在用自己的坚持,默默承担着一个长子的责任。
“待我哥哥金榜题名之日,儿定然能披上凤冠霞帔。”水笙微微一笑,朝着文嘉禾看过去。
文嘉禾心中一动,只觉得刹那间满树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