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潮心中却已经明亮了,“既然在我府上,王爷大可放心。”
陆言骞微微一笑,“将军倒是好自信。我也不瞒将军,我此行却是来求傅家小姐的。”
“哦,”傅谨潮微微一笑,“我已为家妹定了亲事,王爷怕是来晚了。”
陆言骞看着他,“我怕这门亲事是做不成了。”
“你要从中作梗?”
“傅将军自身难保,我何必多手。不瞒将军,”陆言骞缓缓道:“若不是水笙做了那件蠢事,也许傅家还能多留几日。毕竟,陛下还不知道您背后的人。只是现在,陛下等不及了。”
傅谨潮脸色微变,“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将军和我都是明白人,何必如此,”陆言骞冷声道,“你既然自己要死,何必连累水笙。水笙跟着我,您大可放心。”
傅谨潮没有说话,他心中却只想到了一个人。
思思。
也许水笙许给陆言骞,最后的结局,和思思并无不同,“王爷一片好意,傅某多谢了。只傅某听说,王爷已经有婚约在身了。”
陆言骞眉目一展,连忙道:“虽然定了婚事,却不会亏待水笙。水笙与我自小便有情义,我定然不会负她。”
傅谨潮心中却越来越冷,他心中明白,傅家,这是要出事了。
“哥。”水笙却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
“傅棹!”傅谨潮脸色一变,喝道。
“你莫怪他。”水笙摆摆手,看着陆言骞。
陆言骞咧嘴一笑,“我就知道是你。”
水笙眼里一酸,“王爷。”
傅谨潮一看这场面,脸色微变,却还是咬咬牙,走出门去。
陆言骞睁大眼睛,看着水笙,她的眼睛这样温柔,这样漂亮,“阿笙,你同我走好不好。我许诺你的,从来就不会变。”
他从怀中抽出一条红艳艳的宝石头面,就这么递给水笙,“你看看!”
水笙看着那副头面,泪水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它红得这样好看,这样耀眼,就像是第一次见的时候那样,光彩夺目。
“王爷当年已经送过一副红宝石头面给我了,”水笙抬起头,微微一笑,“那副头面一直在水笙心里,从来都没有丢过。水笙那夜在风雪中,便想着,有生之年,一定要再见王爷一面。若是再见一面,就好了。”
陆言骞的眼眶也红了,“是我对不住你。”
“不是王爷的错,”水笙缓缓道,“我记得王爷那次杀了回马qiang,救下了我。王爷不欠我的,是水笙欠王爷的。”
“水笙,你同我走,傅家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陆言骞按着她的肩,“那时你离开文家,不就是为了找我?!姜设已经同我说了,你是为了找我,才上京城的啊!”
水笙摇摇头,“我一直都想找到王爷,想再见王爷一面,这份心情,从来没有变过。”
“那你看到了啊!”
“是啊,我已经看到了。”水笙咬着下唇,“其实早在路上,在遇到四喜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从那一别之后,王爷不该来的。”
“傅家给了你什么,你怎么这么固执?!”
水笙缓缓道:“王爷请回吧。此行不该和傅家多牵连。水笙要同傅家共生死,王爷怕是给不来的。”
陆言骞脸色微变,“水笙,你知道了?!”
“水笙什么都知道,”水笙低下头,“只是不该知道的知道的早,该知道的知道的晚。”
“你这是在逼我?”
水笙摇摇头,“王爷若是逼我,我便自刎堂前,也算是回报了王爷的恩情。”
“水笙……你是宁可要这个虚情假意的傅家,也不肯要我?”陆言骞却脸色一变,几乎有些狂躁,“傅谨潮没和你说过,你有个舅舅吧!傅谨潮背后的那个人,就是傅家当年逃去南/蛮的傅六郎,你们的小舅。此事皇帝岂会不知,他不过在等候时机,把傅六郎安插在朝中的人连根拔走。傅谨潮自身难保,却还要认你,你以为呢?!”
水笙心中一痛,没有说话。
“当年傅谨潮出头,便是靠着同南/蛮一战,傅六郎故意输了,”陆言骞抬起头,“你觉得你会如何?”
水笙一愣,直直看着傅谨潮,“哥哥会死?”
陆言骞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了许久,水笙缓缓开口,“阿骞,你能不能,能不能救救哥哥?”
陆言骞看着她,看着她这样脆弱,这样无助,这样彷徨,仿fu是当年在风雪中。
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一把抱住水笙,“水笙,你记着,这是你欠我的。”
“水笙,我保证,保证不会让你再受苦了,”陆言骞拉着他的手,“我会找一个地方,不会再让你受苦。再也不会了。也不用为我担心,不用为自己担心,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告诉我,好不好。”
水笙眼泪就流了出来,“会担心你的。”
陆言骞微微一笑,“那就只担心我一人,好不好。”
“好,”水笙缓缓道,“阿骞,你真的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我?”
“喜欢,不管小时候,还是现在。”
水笙闭上了眼睛,“我记下了,也当真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