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日,自己就打了她两巴掌,她的这颗心啊也就跟着琼柔疼了起来。
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于是三姨太柔声道:“琼柔啊,这些话咱在房里说便是了,可千万别传到外头去!咱们母女二人在葛家这么久,可都是恪守本分的,从未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倘若这些话传到了夫人的耳朵里,恐怕咱们的好日子可就过到头了!”
看琼柔的情绪有些稳定下来后,三姨太又语重心长的同她说:琼柔,娘知道,你与琉璃关系甚好,娘也知道你在为琉璃抱不平。可当今世道就是这样,各家婚嫁之事都是讲究个门当户对,这事儿你应当要理解一些。”
“琉璃原是名门千金,只可惜一朝一夕间沈府的变故使得她们家境败落,沈琉璃今后也不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夫人有句话说的是不错,琉璃嫁进咱们葛家也有几个月了,可也没见那肚子有半点儿的反应。”
“这件事儿夫人私下里也同我提起过,也在饭桌上提过这件事儿。倘若琉璃不是沈府的大千金,怕是夫人早就与琉璃翻脸了,哪儿还能让琉璃在之后还跟着琼歌去商铺学做生意呢!”
“琉璃膝下无子,就单凭这一点儿,这日后在葛家也别想过什么舒坦日子了。不过,夫人好歹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也不会真的把琉璃怎么样,只是看脸色是难免的。”
“哎,琼柔啊,当下你该担心的不是琉璃的事儿,而是你自个儿的终生大事!你可千万不要再与那个送大米的小伙来往了啊,听到没有?”
琼柔早就凝眉了。在她看来,夫人方才所说的那番话就是明摆着的落井下石!不论娘现在同自己说些什么,她都不想听。“我的终身大事我自个儿能决定。”说完便离去了。
回房的路上,琼柔想起了昔日里琉璃在葛家受的那一桩桩委屈,不禁心疼起琉璃。她暗下决心,日后若有人再伤害她这个好嫂子,她必定与那些人没完!
夫人跟着老爷回了房。老爷走进了书房,夫人去了里屋,老爷却突然唤了一声“夫人”,夫人便折回去走到了书房里站在老爷的跟前说:“老爷可有什么事儿?”
老爷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将桌面上的纸张整理了一番后略有深意地看着夫人,良久才说:“夫人,你方才说的那番话是不是太重了些?”
“什么话?哦!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从前琉璃是沈家大小姐,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可如今她什么都不是了,底下有没个一儿半女的……”
“夫人,从前你不是很喜欢琉璃这孩子吗?你说她温婉贤淑,德才兼备,举止得体,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还说琉璃与琼歌的这门亲事定的好……怎么,这些话全都不算数了?”老爷问。
夫人的眉头一挑,微微地晃了晃脑袋,微抬着下巴说:“那还不是看琉璃是名门之后吗。”
“夫人,钱财乃身外之物,咱们不能这般看重啊。”
夫人不乐意了,说:“钱乃身外之物,可咱们葛家的亲事也得是门当户对啊!现在沈府一贫如洗,那琉璃与琼歌这门亲事,就不算数!”
烟悦楼里,凉安穿着红衣坐在窗边儿看着外头来往的人群,再抬眸望去,正能瞧清“葛家”二字。沈府没了,沈琉璃就什么都不是了,葛家人定会瞧不起琉璃,或许现在正谋划着找个机会把她赶出去呢!
呵呵呵,如今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抓住琼歌的心,日后等琼歌亲自接自己进门,接替沈琉璃这个葛家的大少奶奶。
七日之后,沈母下葬。
一日之后,琉璃与琼歌戴孝回到了葛家。
前脚才刚迈进葛家大门,就听见夫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披麻戴孝的,多不吉利!”
闻声望去,夫人穿着暗红色的衣裳,带着金灿灿的头饰与耳环正朝着他们走来。琉璃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母亲,她不敢相信方才那句话是从母亲口里说出来的,于是她微微睁大了眼睛,眼含泪水,轻声说道:“母亲,我娘去了,我在为她戴孝……”
“我当然知道你再为你娘戴孝。只是这里不是沈府也不是冯府,而是葛家,八日了,你既然回来,就不该把身上的晦气一并带回来。秦芳,还不快带少夫人回房沐浴包衣,换下这身衣裳?”
夫人眉头一挑,说了这番话。这让秦芳觉得浑身不舒服,正要反驳的时候却被身旁的琛凡给轻轻地一撞,示意她不要同夫人顶撞。
琼歌也觉得母亲这样不对,便说:“娘,岳母刚去,我与琉璃戴孝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