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说:“那个女人比凉安还要再高一点儿,皮肤偏黑,五官精致,眼角有道小小的疤。她不是凉安。”
这件事情琉璃也只是与琼柔这么一提,琼柔也只是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几日后,琉璃和秦芳的伤势都有所好转,两人便在琼柔的陪同下去了院子里散了散步。
偶然听闻下人窃窃私语,说是二少爷要亲自下去后院的那口深井里去找铃儿的尸体,琼柔对这件事儿非常好奇,在得到琉璃的同意后才扶着琉璃一块儿前去了后院儿。
琼易不知道上哪儿找了木棍这么粗的粗绳,足足有三米长!他将粗绳系在腰上,后走到了井边站着。琼柔与琉璃从人群中走到前面来,瞧见琼易正要下井。
琉璃只是站在一旁看,琼柔却是疑惑地问了一句:“二哥,井里这么黑,怎么能看到铃儿的尸体呢?”
琼易望了井口一眼,说:“潜到水底伸手摸一摸便知道了。”只一眨眼的功夫,琼易便抓着绳子一点儿一点儿的下到井里去了,家中所有的男丁都在一旁用力拉住系着琼易的那根绳子,一点儿一点儿地往下放。
琼柔惊讶地看着琼易一点儿一点儿地下到井里去,琉璃却站在一旁细细地打量着二姨太脸上的表情。就连她儿子都怀疑是她杀了铃儿,为什么琼易下井寻尸她却一点儿都不紧张?难道真的不是她做的?
又或者说,铃儿压根就没有在井里,那只绣花鞋也只不过是有人故意丢到井里去的?
还是……铃儿已经死了,而二姨太早已快琼易一步将尸体从井里捞出来转移到别处去了?
琉璃不敢再往下想,她只觉得害怕。只是二姨太的表情太过坦然,甚至还有些得意,这一点儿都不像被冤枉的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琼易从井里爬了上来,他浑身湿透,目光一直停留在二姨太的身上。
二姨太伸手轻触耳朵上的耳环,淡然地说:“怎么样?井底根本就没有什么铃儿吧?我就说铃儿离开葛家回老家了,你却偏偏不信,若是铃儿路上贪玩儿,没有及时回到老家,难道就要说铃儿被我杀害了吗?”
琼易什么话都没有说,舒展着眉头走到二姨太的跟前,突然伸出手来,从他手里垂下了一枚雕刻精致的玉佩。二姨太说:“这是什么?不就是一块儿玉佩吗?”
“这不是一块儿普通的玉佩,这是我与铃儿之间的定情信物!这件东西铃儿都是随身带在身上的,就连她睡觉的时候都会带着,又怎会出现在井底!一只绣花鞋,一枚玉佩……娘,儿子当真是没想到,我的娘竟会做出这样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琉璃清楚地瞧见二姨太的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只见二姨太扬起了下巴,说:“万一是铃儿觉得你们之间不可能再有什么了,就把这枚玉佩给扔到井底了呢!琼易,我可是你娘啊!生你养你的娘啊!”
琼易跳井寻人未果,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二姨太受了不小的惊吓。她没有想到在转移铃儿尸体的时候,她身上的玉佩会落在井底,并且被琼易给摸拾到,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与自己反目成仇,红着眼睛认定了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白日里所有人都在场,老爷也就当是家里没了个丫头,也没有要追查下去的意思,于是这件事就此作罢。二姨太的事儿,夫人自然是不想插手的,琼易寻人未果,她只是稍稍看了二姨太一眼后,便离去了。
关于铃儿的事儿,后来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当天夜里,二姨太乔装成男子的模样从柴房旁的后门儿走了出去,离开时还曾探着脑袋张望一番,确定四下没有人后,方才关上了后门。
秦芳躲在柴房外的转角处是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待她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这才敢迈出脚步,匆忙跑去了琉璃的房间。
而此刻,琉璃正从妆镜前离身走向书房,琼歌却突然牵住了她的手,温柔地唤了一声“琉璃”。琉璃停住了脚步,琼歌便牵着她往里屋走,边走还边说:“我们之间,谁也不用再睡书房了。今后就睡床上吧。”
两人都坐在床上之后,琉璃就觉得琼歌正在朝自己靠近着。
他是要做什么?吻我吗?
倘若这样的事儿在新婚之夜做那该多美好,只可惜洞房花烛,琼歌烂醉归来,嘴里喊着的是凉安的名字。当时的一切都还深深地烙在琉璃的心里,不能抹去。
她常告诉自己,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强求,不挽留,不去想也就不会心痛。只是历历在目的事情哪儿能忘记呢,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想到就会委屈,委屈就会默默地落泪。
当琼歌就要吻上的时候,琉璃却侧开了脸,垂着眼帘轻声说道:“我今天很累了,想要早点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