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龙一怔:“真的?”
“假的。”贺兰飞舞痛快地摇头,“难道皇上还看不出来吗?我既然趴在他的耳边说,就表示那些话不能为外人知。”
一旁的叶云铮兄弟二人惊奇之余,各自为贺兰飞舞捏了一把汗:这姑娘也太大胆了吧?万一皇上龙颜大怒,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天龙显然也没有料到贺兰飞舞居然给出这样的回答,整个人都愣了半晌才冷冷地说道:“贺兰飞舞,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
贺兰飞舞笑了笑:“你不是不敢,是不会。因为你也知道,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我家王爷派来的,他的确是被人陷害的。”
什么?叶云铮与叶未央又是一惊,居然齐刷刷地抬头看向了慕容天龙,果然发现他的唇角已经浮现出一丝“诡计”得逞的笑意:“何以见得?”
“因为皇上很聪明。”贺兰飞舞毫无惧色,侃侃而谈,“没有见到我家王爷之前,皇上的确怀疑盗取血珊瑚的是他。可是经过方才的一番对垒,皇上已经看出我家王爷心怀坦荡荡,根本做不出那么龌龊的事!皇上不愧是一国之君,眼神够犀利。”
原来是这样?
兄弟二人这才恍然大悟,暗叹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子观察得细致入微。其实也难怪,立在君前,他二人根本不敢盯着皇上看个不停,否则便有图谋不轨的嫌疑。贺兰飞舞来自现代,她才不理会那些忌讳,自然能够将慕容天龙眼神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贺兰飞舞也很明白打一巴掌揉三揉的道理,因此刚刚刺了慕容天龙几句,再不动声色地夸几句,收效更佳。或许是那句“皇上很聪明”令慕容天龙龙心大悦,他脸上的阴沉正在慢慢散去,却故意虎着脸问道:“不见得吧?朕若真的那么认为,为何还要让东阳王去找证据?”
“一事不烦二主,难得有人主动替皇上查清真相,何乐而不为?”贺兰飞舞淡淡地回答,“何况,这两人虽然不是我家王爷派来的,却是冲王爷来的,换句话说,这些麻烦的起因是他,他也有责任和义务查明真相,给皇上一个交代。”
慕容天龙抿了抿唇,依然不动声色:“你既然明白朕的意思,方才为何还敢威胁朕,说什么血溅五步?你可知若是换了旁人这样说,朕早就诛他九族了?”
“知道。”贺兰飞舞点头,“只不过是因为我说这句话之时,还不曾发现皇上已经知道了我家王爷的清白,生怕皇上冤枉了他,难免口不择言。”
慕容天龙点了点头,竟然渐渐变得心平气和:“如此说来,你与东阳王倒真是伉俪情深,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贺兰飞舞暗中苦笑,面上还算平静:“总之我方才的确多有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慕容天龙淡淡地挑了挑唇:“你还需要朕恕罪吗?朕倒是真的不曾想到,世间还有比东阳王更狂妄的人,见识了。来人,请东阳王妃下去休息!记着,小心伺候,若有半分怠慢,小心尔等的脑袋!还有,将这两人压入天牢,等候处置!”
“是!”
待贺兰飞舞离开,叶未央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皇上真的会杀了贺兰姐姐,或者对潇大哥下手……”
慕容天龙与叶家兄弟本就是表兄弟,彼此之间一向少有君臣之间的刻板拘谨,而更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何况此处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并无旁人,叶未央又童心未泯,自然更加随性。
“怎么可能?”叶云铮一边回答,一边小心观察着慕容天龙的脸色,“皇上乃是仁君,宅心仁厚,爱民如子,虽然绝情夫妇并非步月国人,皇上也断然不会随意对他们动手……”
慕容天龙又挑了挑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云铮,你不必给朕戴高帽子,刚刚发现那两个黑衣人时,朕的第一反应的确是怀疑东阳王,而且也打算让他给朕一个交代。只不过如贺兰飞舞所言,言谈之中朕又发觉东阳王的确做不出这样的事而已。”
尽管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叶云铮却依然十分开心:因为这就说明慕容天龙已经彻底相信此事并非箫绝情所为了,只要他相信这一点,其他的都不成问题。
眨了眨眼,叶云铮接着问道:“虽然此事并非绝情所为,方才贺兰飞舞对皇上却的确诸多不敬,皇上莫非就这样算了?”
慕容天龙抿了抿唇,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试探,还是建议?”
“臣不敢!”叶云铮忙双手抱拳,低头说着,“臣只是想说,贺兰飞舞其实并无恶意,她真的只是为绝情担心,才会……”
“不必说了,朕知道。”慕容天龙打断了他,声音中居然有一丝隐隐的笑意,“贺兰飞舞为了维护自己的夫君,居然连朕都不放在眼中,甚至还敢威胁朕,要让朕血溅五步,足见她对箫绝情的确痴心一片。如此痴情之人本就世间少有,朕岂会因此而治她的罪?就算她的确对朕有所冒犯,朕也不会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