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铮简直无法克制心中的激动,竟像是比床上的人还要兴奋,抓耳挠腮地说着:“这太好了……简直……太好了……”
贺兰飞舞笑了笑,接着却又眉头一皱:“不过这里面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为白恩远治病的经过你也有所了解,因此你应该知道,要想治这种病,我势必要接触病人的身体,但……”
叶云铮一怔,满脸的喜色顿时落下去不少:不错,因为护龙卫的存在,他早已知道贺兰飞舞在替白恩远治病之时,曾在他的身上切切割割,又“缝缝补补”,虽然并不曾感到疼痛,但却势必要与病人的身体诸多接触。可为了隐瞒身份,他甚至躲在了床幔之中,这……
看到叶云铮的表情,贺兰飞舞却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慕容天龙想要尽快诞下孩儿的焦急已经超过了一切,必要的时候,他绝对愿意冒着被认出来的危险让自己给他治疗!何况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明确表示可以治,这一点对慕容天龙而言无疑更具有无法比拟的诱惑力!
又等了片刻,叶云铮依然不开口,贺兰飞舞便接着说道:“看来此事你们还需要考虑,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告辞,等你们考虑好了再给我答复。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明,身为医者,我有义务替病人保守秘密,绝不会泄露给任何人。别的不说,我为白恩远治病前后加起来也已经有三四个月的时间,莫说是别人,就算是客栈中的人,又有谁知道他患了那种羞于启齿的隐疾?”
叶云铮知道,这的确是事实。自从白恩远找上贺兰飞舞,一直到现在的确都没有人知道白恩远到底患了什么病。若不是护龙卫的秘密调查,他们也不会知道内情。
可话虽如此,床幔后面的人毕竟是他根本做不了主啊!
眼看着贺兰飞舞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叶云铮急得鼻尖冒汗,却无论如何不敢替床上的人做主。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自床幔后传了出来:“东阳王妃,请留步。”
很好,终于决定以真面目相见了吗?
贺兰飞舞微微一笑,转身的同时脸上已经布满惊愕:“你……你是……”
静了片刻,床幔终于缓缓被人掀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不是便装的帝王慕容天龙是谁?
虽然早已心中有数,箫绝情与贺兰飞舞还是故意装作满脸惊讶的样子上前行礼:“不知皇上在此,多有冒犯,请皇上恕罪!”
慕容天龙脸上的神情异常复杂,透着掩饰不住的尴尬,不过声音十分温和:“免礼。”
“谢皇上。”二人起身,贺兰飞舞假装往他身后的床上看了看,“皇上,这……方才的人……”
慕容天龙抿抿唇,目光渐渐变得坦然,唇角甚至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便是朕。东阳王妃,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我自然明白。贺兰飞舞稍稍静了片刻,接着恍然大悟:“是!我明白!皇上是担心消息传出会引起朝野动荡,这才……”
“果然冰雪聪明。”慕容天龙第二次用这四个字评价贺兰飞舞,且完全出自真心,“你既知朕的苦衷,想必知道应该怎么做。”
“是。”贺兰飞舞点头,一字一字掷地有声,“皇上请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我必定守口如瓶,绝不会泄露一个字,否则愿如王爷所言,自裁谢罪!”
慕容天龙点头:“朕自是信得过你,不必发誓。还有,有件事朕要向你解释一下,之前朕之所以不肯出让血珊瑚,其实是因为……”
他将用血珊瑚治疗不育之症的经过说出,末了微微一叹说道:“东阳王妃,你还记得当初朕曾经说过的话吗?你要血珊瑚,救的不过是一人之命,而朕要血珊瑚,救的则可能是整个步月国的江山。如今你可知道朕并非危言耸听,也并非找借口推诿了?”
尽管早已知道事情经过,贺兰飞舞依然十分配合地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皇上对血珊瑚如此在意。不过请恕我大胆,这血珊瑚对皇上之疾完全无用,反而会因为用得太多而有损体内的阳气……”
“是,这一点朕也知道了。”慕容天龙点头,继而苦笑,“因此这血珊瑚朕早已停用,不敢再浪费。也正因为如此,日前朕才许你无论治不治得好,都会以血珊瑚相赠。”
贺兰飞舞答应一声:“原来那日皇上所说的病人,就是皇上您自己?也难怪,这毕竟是个人**,皇上又是一国之君但皇上既然决定隐瞒,为何又现身相见?”
“你这算明知故问?”慕容天龙瞅了她一眼,眸中倒是没有责怪之意,“你方才明明说了,要治这种病,你必须与病人有身体接触,朕若不现身相见,你如何给朕治病?”
贺兰飞舞忍不住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不过正是因为这样,还请皇上慎重考虑:皇上龙体,并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随意碰触的,因此……”
“无需考虑。”慕容天龙摇头,打断了她的话,“世人虽皆言皇帝是真龙天子,其实也不过是**凡胎,何况你又是大夫,有何碰不得?不能讳疾忌医的道理,朕还是知道的。”
贺兰飞舞闻言,不由十分赞赏:“皇上英明。既然如此,我还有几句话要说在前面:之前我为白恩远治病时曾说过,我治这种病的法子与其他大夫完全不同,甚至令大多数人无法接受。因此皇上若真的愿意接受我的治疗,还请皇上务必照我的要求做,决不能自作主张,或者因为法子超出世俗而雷霆震怒,甚至降罪于我……”